夏澤這種人,多疑善變,給了他過多的情報,他反而會認為是刻意為之。
“愛卿先退下吧,最近辛苦了。”夏澤的面上看不出喜怒,“朕知道了。”
薛逸並不意外夏澤的不表態,躬身一禮,“臣……告退。”
華嫵失蹤的訊息被嚴密控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確切的說,只有華夫人和華庭得到了訊息。
為了華嫵的閨譽,華夫人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去尋找,偏偏華庭身邊還跟了個柳寧,就算華大公子看這個未來的準妹夫再不順眼,也不可能當著他的面若無其事地分派任務去找華嫵。
這樣一來,華庭的行進步伐必然會被拖慢,而這一拖慢,才能給方黎充分的佈置時間。
先不說上百個嬰孩的自願奉上有多麼不易,這些民眾們狂熱的信仰才是最難達到的,從華庭和柳寧離開京城開始,他們就已經一步步按照華嫵和方黎事先安排好的線路逐漸朝著奉州交界處的那座道觀而去。
所謂的亂民,那根本就是西廠的人馬。
很多時候往往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足以燎起燎原大火,對於這些被壓迫已久的民眾就是一個爆發的契機。
柳寧的確善於和人打交道,但這如果建立在他身邊的人同樣不知情的情況下,那麼得到的訊息可想而知。
華嫵雖然對薛逸的所作所為好氣又好笑,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於華庭來說,只有她毫無準備的離奇失蹤才會引起華庭的亂了分寸。
華庭很清楚他的所作所為絕對會得罪幽微,華嫵和薛逸又有那麼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第一懷疑的人會是誰?
幽微。
同樣的這件血祭,如果換成華庭來說,那麼勢必會全然推到幽微身上,宋家對他來說並不像華嫵那樣勢必除之而後快。
試問,如果他登上了皇位,那麼區區一個宋瑤又算得了什麼?
和薛逸暗室廝磨了幾日,為了做戲做全套,薛逸送她出來前還依依不捨地再餵了顆藥丸,華嫵重見天日之後只覺得頭疼欲裂,身旁林鳳舉的臉色黑如鍋底,但眼底的青黑卻暴露了他壓根就沒閤眼的秘密。
見她醒了,林神醫輕哼一聲,果斷地抽回了手,“你下次要是再這麼不顧惜身體,也沒必要再喊我過來了!”
初初醒來的身體軟弱無力,華嫵連伸手揉揉太陽穴的力氣都欠奉,她苦笑一聲,嘶啞著嗓子開了口,“誰告訴你這是我自己弄的?”
林鳳舉神色微微一動,“華夫人派人來請的我。”
華嫵咳嗽幾聲,勉力想坐起來,卻被林鳳舉給虎著臉按了下去,“別動!”
“你這麼一按,我倒真擔心了。”華嫵還有心思調侃,卻被林鳳舉不悅的表情給逼了回去。
“明知身體不好,還要用不知哪個庸醫開來的虎狼之藥,”林鳳舉雖然聲音冷淡,但凝出冰來的不滿卻依舊顯而易見。
華嫵苦笑一聲,“我沒想到竟然會中了薛逸的計。”
“他給你下藥?”林鳳舉看了她片刻,忽然冷笑起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損傷元氣貪圖享樂,恐怕就是因為他吧。”
“上輩子遇人不淑,這一世你還打算重蹈覆轍?薛逸是什麼人,連老皇帝的男寵你都下得了手,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林鳳舉越說越生氣,最後索性伸手把紮在華嫵額上的針再往下按了按,華嫵頓時痛叫一聲,翻肚皮青蛙一般重重倒了下去。
窗外竊聽的邵傲:“……”
待到林神醫終於發洩完怒氣,這才一根根從華嫵身上把針取了下來,華嫵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插成了只刺蝟。
不過說起來林鳳舉的醫術的確通神,針灸完之後,剛才的頭疼頓時不翼而飛,華嫵嘗試著坐起身來,卻發現身上半點力氣都沒有。
“宋瑤生了沒有?”等稍微清醒一點,華嫵直接問了這個她最擔心的問題。
“薛逸把慧塵都已經提走了,你昏迷不昏迷根本無所謂。”林鳳舉一開口就是毒舌,華嫵簡直哭笑不得。
“停停停,只要她沒生就沒事。”
林鳳舉黑色的眸子轉過來,定在華嫵身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薛逸給你下藥之類的,都無所謂?”
為了避免傲嬌神醫再度炸毛,華嫵只得忙不迭安撫,“這是為了牽制華庭。”
“你還真是處處為他說話,”林鳳舉嘲道,“我可沒看出來他對你有什麼憐香惜玉可言。”
華嫵嘆了口氣,“不如你來猜猜,如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