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龍軒在華庭面前的地位,不至於連多說幾句都要避嫌云云,那麼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你跟我過來。”華庭嚴厲地瞪了一眼華嫵,
華嫵從來沒見過華庭在她面前沉下了一張臉,看起來竟隱隱有了八分的怒意,頓時有了種頗為不妙的預感。
如果說她最近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的話,那就只有孟林那件事不太光彩,但華庭又是從哪知道,眼下看起來分明是打算秋後算賬!
“西廠是什麼地方,這也是你能和他們玩心眼的?”華庭強壓住怒氣,手抬了抬又放下。
……終究還是捨不得下手打她。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華嫵打定主意只要華庭不把話挑明瞭她就裝傻,反正龍軒這件事也足以讓華庭知道她現在有自己的力量,不至於逼到太緊。
“那麼這又是什麼?”華庭反而心緒漸漸平了下來,抬手把一件東西放在了華嫵面前,“你既然有這個膽子和西廠私下往來,想必應該對它很熟悉。”
“我這天天還藏著獒犬呢,這我怎麼知……”華嫵一抬眼,沒說完的話頓時斷在了後籠子。
一股熟悉的寒意從脊柱骨漫上,華嫵忽然覺得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顫抖。
……果然如此。
“你打算怎麼跟我解釋?”華庭並不打算現在就把他和薛逸的關係抖的明明白白,微抬了抬下頷示意華嫵說話。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華嫵只覺得有些心灰意冷,連再解釋解釋的想法都沒有。
反正你華庭終究不會怪罪,反正你薛逸……終究兩面三刀。
“薛逸不是一個可以共謀的人,”華庭見華嫵情緒低落,也就沒有了再數落她的想法,但有些厲害關係終究還是要跟她說清楚。
阿嫵再能幹,終究也還是太嫩,外面的風浪那麼大,為什麼又要出去受苦?
“我知道,”華嫵嘆了口氣,“我還不是想要為你分憂……”
話是這樣說,但如果華家倒了,現在依舊依附著華家的華嫵勢必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更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方便如意。
“我也不瞞你,這瓶子是從幽微那得來的,”華庭避重就輕地避開了究竟是誰送了瓶子給幽微。
華嫵心中雪亮,“你是從薛逸那得來的瓶子,為什麼又指證是我?”
“你做了什麼我還不清楚,”華庭又好氣又好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戲夢和舊夢的獒犬每天是你在喂,你以為西廠的俸祿很低?”
……不是她不想喂只是每天看著隨處可見的水汪汪狗眼壓力很大啊喂!
既然和獒犬關係那麼好,那麼和獒犬的頭子搭上線也就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是天天餵狗……
“這次你確實太過於冒險,孟林雖然對華家的秘密知之甚多,但也沒到能觸及核心的地步。”華庭的語氣中難免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傲然。
華嫵難得的服了軟,“我也是擔心。”
“殺了就殺了。”在華庭的話中,孟林的爵位似乎壓根並不是什麼障礙,說起來跟砍瓜切菜毫無兩樣,“我只是不想你再和西廠攪和在一起。”
華庭握住華嫵的肩膀,力道大的甚至讓她有些疼,“薛逸這次可以把你賣給我,下次也就能賣給別人。”
他已經賣了……華嫵心中暗暗嘲道,卻沒有明說。
不過薛逸,你真以為讓我這麼吃了一次虧我就算了?
“謝謝你……”華嫵抬起頭,終於對這具身體的兄長髮自內心地說了句謝謝。
華庭反而詫異了起來,伸手想去探華嫵額上溫度,“今天這是怎麼了?”
華嫵沒好氣拍開他的手,懶得再跟他廢話。
華庭微微嘆了口氣,華嫵只覺得頭上一暖,華庭像之前那般在她頭頂用力地揉了揉,“你終歸是我的妹妹。”
“只是妹妹?”心中一句話就這麼沒來由的衝了出來,華嫵暗暗苦笑。
你還是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所以固執地留在身體裡只為等到一句答案?
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終究要有一個答案。
那個早夭的少女就算有千不甘萬不願,眼下也只能被拘束在這個身體裡,不得超生。
華庭似乎並未想到華嫵會這麼說,一時間甚至有些慌亂,“阿嫵!”
“你把我當什麼呢?”華嫵微微側了頭問他,“先是想把我嫁給夏澤,現在……恐怕帝師柳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