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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沉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華庭臉色變化,他已經得到了西南找到先帝民間遺子的訊息,此時不過是來看看華庭的笑話而已。
華庭忽驚忽喜,甚至完全沉浸在信中旁若無物,待到他終於回過神來,花沉已經看了大半天的熱鬧。
“這訊息可值得華公子放□段來一遭戲夢?”花沉早就看出來華庭自詡清高,對戲夢這種終究是討好人的場所不屑一顧,故意刺他一刺。
華庭這段時間來最憂心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心中有了底,知道這所謂的先帝遺腹子多半隻是個幌子,提起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不管戲夢他有多不願涉足,至少花沉憑藉他的人脈成功帶回了阿嫵的信,如果不是信中阿嫵一再宣告花沉絕對可信,依照華庭的性子,卸磨殺驢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多謝花班主。”華庭拱了拱手,“告辭了。”
“慢走不送。”花沉也懶得和他多說,華庭對華嫵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在他看來,薛逸遠比華庭好得多,自然也就不願意多費唇舌。
花大班主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小姐一塊夜奔,完全不打算引起華庭的注意。
咦你說他奔不奔的成……矮油這要看可愛的花小梨嘛。
出了戲夢的路上,華庭並沒有直接回華府,而是繞路到了城外,看著面色蠟黃的行人,終於臉色開始凝重了起來。
去年年成不順,戶部收上來的錢糧只有豐年的一半還不到,冬季沒有下大雪,立春之後卻又見不到幾滴雨,放眼望去,田間的慘景讓人不忍直視。
今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如若官府發放賑災糧不到位,譁變將成為定局!
在這種自顧不暇的時候,夏澤還要為了自己的位置勞民傷財去攻打西南,若是真的得到了那幫老臣的批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澤和那些老臣鬧得越僵,對他就越有好處。
如果夏澤不越來越暴戾自專,他又怎麼好用鵲巢鳩佔的名義把他趕下來?
華庭這一出門,到回華府的時候就已經天色將晚。
齊優提著一盞燈籠守在門口,也不知等了多久,見到華庭之後略點了點頭,當先為他引路。
自從薛逸跟著華嫵去了棧州之後,西廠獒犬對於華府的監視不減反增,夏澤似乎察覺了什麼,對西廠的轄制力度也開始大了起來。
以至於獒犬們不敢再像從前一般潛入府內,只敢在外圍小心監守。
進屋後,自有美貌的侍女上來服侍華庭換下衣服,齊優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也不覺得不自在。
華庭也沒在意,待侍女換好衣服後吩咐上了晚飯,示意齊優和他一塊吃。
這兩人多年主僕,也不存在什麼無謂的你推我讓,齊優向來嚴格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守則,等到華庭吃完後才對他開口。
“方黎被幽微抓了了。”
華庭正在喝茶,聞言略略皺眉,“出了什麼事?”
按照幽微對方黎的寵愛,這種事情出現的可能性簡直小之又小,從小當狗養大的猛獸,就算以後再如何培養,它終究也不過是條狗而已。
“他刺殺幽微失敗了。”齊優言簡意賅道。
這倒是完全出乎了華庭的意料之外,“這是怎麼回事?”
“具體不清楚,”齊優搖了搖頭,“只說是方黎受了嫵小姐的指使,幽微眼下正大發雷霆,說要殺了這個欺師滅祖之輩。”
他特意把訊息延後了一個月再向華庭彙報,打的就是讓華嫵客死棧州的想法,如若這樣都讓華嫵逃過一劫,那也只能說老天無眼。
華庭沒注意到齊優的目光閃動,思索片刻,“幽微越是對我們有敵意,就更方便我在夏澤眼中更可信。”
現在阿嫵遠在棧州,如果在京城倒是反而要防備無孔不入的追殺,眼下遠在西北反倒安全。
一時間大肆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
可他卻忘了,樹是死的,人是活的,華嫵遠在棧州,難道幽微就能忍得下這口氣?
進了四月,氣候逐漸暖和了起來,但田間卻依舊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處處可見面黃肌瘦的鄉民,這還是在京城附近。
但哪怕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肚滿腸肥的道士們卻依舊以各種名目要求租用了他們土地的佃戶增加租子,甚至還巧立名目連騙帶搶那些善男信女的活命錢!
國師高高在上,享受的是最奢華的待遇,是最崇高的信任,卻非但無法保證信徒的家宅平安,甚至要讓他們家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