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涉及到國計民生,只要和那個所謂的他的兄弟掛上鉤;就會被那群老不死的一致反對!
夏澤恨得幾乎咬碎牙;他哪來的便宜兄弟!這分明就是之前的謠言導致的後果,在愈演愈烈卻又找不到真兇的情況下,謊言說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理;更何況原本就曾有過令人懷疑傳言的孫選侍!
“陛下……”
一個老臣還待不知深淺地要開口;夏澤怒氣衝衝地站起身,“退朝!”
言畢,他也再不給這些所謂的老臣留顏面,怒而拂袖而去!
那老臣是兩朝元老,在先帝在時就頗為受寵,夏澤繼位後更是自詡功臣自居身份,不料眼下竟然被天子把最重要的面子落了個徹底,當即嚎啕大哭作勢就要撞柱自盡。
“先皇,老臣無用,兄友弟恭……”
他撞柱子的奔跑速度比散步還慢,以至於才“跑”出幾步,就被其餘臣子一擁而上抱住,各說各話,紛紛各懷心思地勸慰起來。
一時間,大夏最高的朝堂上熱鬧如菜市場。
“都鬧騰什麼?”柳寧的聲音冷淡地響了起來,原本平日裡慣來是一派清雅的聲音,冷下來卻足以讓人噤若寒蟬。
柳帝師能穩居第一寵臣的位置,從來靠的不僅僅是聖眷。
那些倚老賣老的臣子們原本還不屑一顧,但隨著周圍的文臣逐漸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們這才發現,少壯一派和元老一派已經分得涇渭分明。
“身為臣子,不思為陛下分憂,反倒倚老賣老……”柳寧忽然露出一個雲淡風輕地微笑,“想必毛大人是忘了,宋家的黨羽可還沒剷除乾淨?”
宋家判處的可是謀逆!
剛才還在地上哭天搶地一派傷心欲絕的老臣頓時止住了眼淚,顫抖著手怒髮衝冠地指著柳寧:“柳大人,話可不能亂說!我毛家世代忠良……”
“世代忠良?”柳寧這次看樣子是打定了要剷除刺兒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姑蘇城外,還需要我多說?”
毛大人祖籍姑蘇,柳寧這話一出,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老臣頓時白了臉,嘴唇微微抖動,竟然是驚慌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跳得最兇的元老被打壓下來,這些最愛惜羽毛的文臣自然會審時度勢,不會在夏澤不在的時候和柳寧槓上。
要知道,死諫帝王和黨爭而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事,犯不著為此賠上一世英名。
“還看什麼?都散了吧。”眼見已經壓住局勢,柳寧負手淡淡道。
眾臣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默不作聲地一個個先後離開了大殿。
柳寧冷漠地看了一眼這些牆頭草,轉身朝著夏澤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柳寧找到夏澤的時候,門外一群小太監正瑟瑟發抖地跪成一排,其中好幾個都是血流滿面的模樣,其中一個最嚴重的連額骨都能看見……而房內依舊在不斷地傳來砸東西的巨響。
柳帝師嘆了口氣,在小太監們如蒙大赦地目光下邁步走了進去。
柳寧推門的一瞬間,一個花瓶重重地砸了過來,虧得柳寧反應迅速立刻後退一步,花瓶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一片濺起的碎片狠狠地刺入了跪著的一個小太監眼中。
“啊啊啊啊啊啊……”小太監慘叫著在地上打滾,血從指縫中流出來,指甲摳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陛下好大的氣性。”柳寧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小太監,旁邊很快有人上來把他拖了下去。
門內的砸東西聲響頓住了,“柳寧?”
“臣在。”
沉默了片刻後,夏澤緩緩道,“進來吧。”
那聲音中,滿是不甘的戾氣。
“你來做什麼?”夏澤冷笑一聲,“來看我笑話?”
“你看,我離開了她之後什麼都不是,”夏澤恨恨道,“那些老不死的狗東西,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種也敢稱為朕的兄弟!”
“甄綺還在時候,誰敢如此對朕!”
正當盛年的帝王面容削瘦,之前的丰神俊朗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迅速煙消雲散,面容中有種難言的暴戾。
離開?明明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柳寧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隨即如常地答道,“陛下多慮了。”
“多慮?”夏澤眯起眼,聲音中血腥意味更濃,“你難道沒看見,那些狗東西巴不得朕立馬禪位給那個見都沒見過的所謂‘兄弟’?”
“先帝有沒有流失在民間的孩子,難道陛下還不清楚?”柳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