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綸道:“表弟,這裡是大姐的院子。”
言下之意是讓他收斂點,可甘明綸此時正氣著呢!哪能理解那麼多,當下昂著頭道:“大姐若知道有人想佔我便宜也定繞不了他,況且吳大娘可是她親口跟爹爹要來的,可不是隨便什麼人便能欺壓懲罰的。”說著眼睛還剜了下王碧身後的兩人,全然不覺那佔便宜之說乃是自己遷強來的,絲毫作不得推敲,可此時他哪裡管得了那許多。
王碧被眼前盛氣凌人的三少爺給氣的說不出話來,蓮若心裡也無奈非常,可一向知道此少爺在家中的地位,即使心有不憤也不敢表現出來。此時見他竟想對陳良動手,便也隨著王碧擋到了他身前,笑著安慰道:“瞧你,這是做什麼?他不過是我從前的玩伴,既然你不喜歡,大不了我以後便不同他一起玩耍便是,只是,他雖只是我乾姐家的侍從,可畢竟也是個一侍,你這樣。。。可是置我乾姐於何地?便是大小姐來了,也不會允許你這般作為的,你看;這天都這般黑了,還是趁著你大姐未回之前趕緊回去吧!咱們就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看好不好?”
蓮若說這番話時陳良動了動,想要開口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以後當真不與他來往了,可話到喉頭便哽在那裡,加上擔心長姐的安危,那好容易收住的眼淚涮涮的又掉了下來,程雙兒雖胸口悶痛,可腦袋還算清醒,只拿手死拽住陳良的衣袖,作力不能支狀,這才沒讓陳良站起身來再惹這三少爺的不快。
可憐陳良心思簡單,因了王碧宅內空泛又早早分了出來,他並未受過大家宅內的薰陶,對人心這回事並不太懂,只曉得一是一,二是二的來,此時也並不知蓮若這話是要保下他免受皮肉之苦,可程雙兒卻聽話聽音的接收到了蓮若的用意,抿著嘴忍下口裡的腥澀,緊拽著陳良,定定的瞧著場中變化。他的這一動作被回過頭來似是不輕意瞟上一眼的蓮若收入了眼內,也記在了心上。
甘明綸好容易找著藉口追著王碧前來,本想就上次誤會道個歉,已覺是自己最大的退讓了,可此時又見她倆這般護著身後之人,心裡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臉色剎時變的難看,當下眼睛一瞪,“什麼叫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當我小孩子呢!明明是你們趁著我大姐不在聯合起來欺負吳大娘,你乾姐?你乾姐有什麼了不起?不過一庸醫,你不過是藉著她的名過府,這還是我大姐的恩典,給你長臉,還真當她是你姐了,我看你雖升了位份,這腦子倒變的糊塗了,亂認什麼親戚。”
三少爺發火從來無所顧忌,本意是來做什麼的,這會子全被拋諸腦後,便連蓮若也連帶著喝斥上了,等他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時,那話也已經收不回來了,好在他還不知道那陳良來此的目的,不然指不定還會說些什麼出來,只此時那王碧的臉色已經變的非常難看,蓮若臉上則是一陣紅一陣白,而一旁除了林真似習以為常樣的不以為意,其他人更是退至一邊低頭不敢四望,場面一時尷尬的令人窒息。
甘初瑤因了自己剛剛那樣被許諾瞧了個正著,心裡惱恨,便先行一步,始終與許諾保持距離,許諾倒也不急,只不多不少的離她總有三五步遠,一路從藕花院行至欣榮院門口,這中間只悠悠的說了那麼一句話:“你院裡此時怕是熱鬧的緊哪!”
原來許諾出了甘岑的書房門後,便想將自書房借的那本書冊給甘初瑤送去,剛看她眼讒的樣子,想借又不屑的樣子,許諾不覺便彎了眉角。待行至欣榮院拐角處時,正碰到甘明綸拉著林真自對面急步而來,而牆內隱隱傳來的說話聲令她打消了進去的舉動,眼看著三少爺一副挑事的模樣,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書冊明日再給也是一樣,便轉頭欲回自己的住處,只是走到半道上又改了主意,於是掉轉頭去尋了甘初瑤。
於是便見到了那令他一生不能忘的場景,讓不虛此行這個詞徹底貫徹了一回。
站在欣榮院門口甘初瑤疑惑的看了眼許諾,許諾則也疑惑的回望了下,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院內安靜如斯,照他的想法,此時院內該是哭叫聲一片才對,可。。。沒等他說話,甘初瑤已經一腳踏了進去。
待看清院內情形時,甘初瑤皺眉望向臉色不太好的王碧,“你怎麼還在此?不是讓你診完就可以回去了麼!”又看向蓮若,關心道:“你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哪不舒服麼?”說著已經走至蓮若近前,扶了他便愈回房,竟是未對跪著的幾人多看上一眼。
其實不怪她未認出陳良,納蓮若那日便是頭一次見他,當時對方衣著光鮮,眉目帶笑,精神面貌自是與現在不同,況且現在天黑,雖點了燈籠,無奈那陳良先摔了個跟頭,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