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沒有雞,被場中眾人譏笑的心頭火起便離了鬥雞場想去甘府門口等著。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甘初瑤出來,只得鬱悶準備回家睡覺,可走至一小巷時被幾個手執棍子的賭場打手堵住了去路,陳芳這才記起,今日是要還賭債的最後期限。
就在陳芳跟那幾個打手的頭頭再三保證明天一定還的時候,甘初瑤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在另一條街上出現了,陳芳立刻如抓到救命稻草般追了上去,當然,追人前免不了要跟那頭頭費些口水解釋一番。
等陳芳連奔帶跑的追過去時哪還有甘初瑤的身影,便連一片衣角也看不到了。可此時不找著她明日自己便過不去,想到此,陳芳便硬著頭皮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又回想著剛剛甘初瑤去的方向不似是回府,倒似是往黃蕪大人的衛衙而去。
黃蕪在九門督戶府內任一武衛閒官,陳芳因著甘初瑤也見過她兩次,知道那是個豪爽的粗人,甘初瑤有事沒事就愛找她喝酒,偶爾也帶她一同去,當下再不遲疑的一路尋了過去。
到了黃蕪那裡才知道甘初瑤確實來過,只是今日正該黃蕪當值,此刻去了北城門換防,而那甘大小姐竟往北城去了。陳芳只得又掉頭往北城門趕。
北城偏僻,一向少有人往,其中有一段路上松樹林密佈,一些作奸犯科之事便時常在此發生,時值傍晚,一般人更是罕至,陳芳也曾猶豫,但一想到明天若是拿不出銀子,那後果……便又硬著頭皮往前趕路,直到聽見前面似有異聲……
“快點看看死了沒有。”一個明顯壓低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地方還是傳出老遠進了正埋頭趕路的陳芳耳裡。
陳芳是何人,世井街頭混的也算是風聲水起的一位了,不然哪能和甘初瑤這樣身份的人玩在一處。打這句話傳入耳內後,陳芳甚至不用思考,當即做出反應,往身旁的松樹林內閃去,並三步兩步的上了樹,利用茂密的松葉擋住了身體。
果然那邊有人聽見聲音跑過來檢視,陳芳看著那人在樹下用劍往能藏人的地方有一處戳一處的地毯式的搜了半天,以最終戳出一隻兔子為止,方才掉轉回頭離了此處。可陳芳早被那閃著寒芒的利劍嚇破了膽子,待在樹上直到月上中天才敢下地。
本想立時離了這個要命的地方,可架不住心裡的好奇加上想著也許能借此發一筆小財也不一定的想法,陳芳最終還是壯著膽子摸到了那個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旁邊。
藉著不太明亮的月色,陳芳依然看清了那人身上所穿的衣裳,再一想自己所為何來,心裡“咯噔”一下,顫顫巍巍的上前輕手輕腳的將人給翻轉了過來,立時,心涼了半截。
甘初瑤聽到這裡便示意她暫且停一下,勿自坐在椅中沉思了起來。腦海中那揮之不散的淡藍色衣角隱隱綽綽的在眼前晃動,叫人抓不住重點。
陳芳見甘初瑤陷入沉思,腦中也轉的飛快,可現下這種情況似乎不是她能扭轉的。於是眼一閉心一橫,繼續開口道:“小民原想著大小姐許是遇到截道的了,沒成想今日……”
“若你真認為是截道的,為何當時不去我府裡領賞,而要想盡辦法掩藏行跡,要知道那可比你從我荷包裡拿的不知多多少了,你還當能像以往那樣糊弄我呢!”甘初瑤冷冷的截斷她道。
陳芳渾身一顫,再次叩頭,臉色也沉靜了下來,雖心中百般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甘初瑤和以前的甘初瑤的確有所不同了,也許在經歷了那樣一番生死險惡的境地後,這位大小姐終於要“立”起來了吧!只不知這對她而言是好還是壞!
低沉微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連甘初瑤都不禁側目,這樣的聲音出自眼前這個一向膽小卑怯遇事先躲的人身上也確實令人奇怪,不過再一想,先前她在亭內斥劉蘭時似乎也是這樣的低沉,那時似乎比現在還顯威嚴些。
“大小姐,我陳芳一慣怕事,愛佔便宜,常混跡於三教九流當中,相識大小姐也屬偶然,憑良心說,我後來交好巴結大小姐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大小姐果真如外面傳言那樣,是個花錢的祖宗,真正的紈絝,我跟著你也是存了吃喝玩樂不要錢的心思。可時間越久我就越知道,大小姐不似她們說的那樣,大小姐似乎在藉著玩樂刻意想忘掉什麼,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姐雖時常罵我,卻從沒侮辱過我,僅這點就讓我非常感激。”
嚥了咽口水,又接道:“我之所以不敢上將軍府領功,不是因為我已經拿了小姐的荷包當賞賜,而是,而是我怕拿了後沒命消受,甚或還會連累我家大人和我弟弟。”
甘初瑤看著這樣的陳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