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頭的傅臣商靜靜看著自己的新娘,從未有過如此強烈而純粹的情緒,想要擁抱一個人,想要給她依靠。
音樂進行到一半,傅臣商突然邁開腳步,走動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場下響起小幅度的驚呼,隨即是熱烈的掌聲。
她終於走到自己面前,傅臣商毫不猶豫地將她抱了個滿懷,只是緊緊擁抱,似有千萬語言要說,卻無從說起。明明正要結合,卻似永別般的至痛。他不懂,不明白為何自己有會這樣的情緒,她的存在以及她的存在引起的一切,總是超出他的認知和理解範圍。
儀式在安久的“我願意”中結束。隨後她換了一身輕便些的晚禮服隨著傅臣商一桌一桌地敬酒。
整整一天,傅景希沒有出現。
恐怕,以後他都不會再管自己了。
也好。
想醉,從沒像此刻一樣想醉一場。
可惜,新娘敬酒的酒杯只有拇指大小,裡面的酒連點酒味兒都沒有,全是純淨水。
婚禮進行得相當順利,果如傅臣商所說,什麼都沒有發生。
老爺子對這場婚禮的重視程度路人皆知,誰有這個膽子在這個節骨眼公然鬧事與傅家作對?婚禮的順利進行是必然的。就連一直不分輕重的傅華笙也規規矩矩,幫著忙裡忙外,只是偶爾心不在焉,不是打翻這個,就是弄碎那個,要麼就是看著某個方向怔怔出神。
-----
婚禮結束。
剩下的便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燭。
他們只剩下一夜。
但就連這一夜居然還被無情無恥無理取鬧地剝奪。
“媽,你老公在我的新婚之夜把我媳婦叫進自己屋裡聊了這麼久,你真的不用管一下?”傅臣商斜靠在房門對面的牆上,抽了口煙,吐出個菸圈。
馮婉挖了他一眼,“你老婆新婚之夜不去你屋裡卻纏著我的老公徹夜長談,你不也一句話都不說?”
傅臣商眉頭不展,卻又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安久卻在聽老爺子交代“出門在外需注意一百條”,完了又聽他講年輕時候打拼的英雄事蹟,偶爾會引著安久說一些和外婆之間發生的趣事,安久喜歡和他聊這些,漸漸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眸子裡含著崇拜。傅正勳相當受用,這樣的眼神簡直比簽了大單子還讓他開心。於是兩人一聊就是兩個多小時,也不管外面還有新郎等著。
傅臣商和馮婉繼續在門外等,傅臣商忍無可忍,正準備敲門去催一下,“咚咚咚”的急促上樓聲突然響起。
氣喘吁吁跑上來的是紀白。
馮婉一見他,臉就拉了下來,然後狠狠瞪了後面跟上來的傅華笙一眼,一看就沒好事,把這貨放上來你找死吧?
傅華笙立即舉手以示清白,“不關我事,他把後院堵起來的狗洞給捅通了!”
紀白果然一身狼狽,頭髮上的草根和土渣嘩嘩掉。
今晚傅家戒備森嚴,他更是在黑名單之列,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馮婉摔了傅華笙一個“不是你放進來的,你沒攔著也是死罪”的眼神,然後雙手環胸看著紀白。
“紀白,別怪阿姨沒提醒你,現在開始你要是敢說一句話,我就讓你媽一年給你安排三百六十場相親。”馮婉一出招就是絕殺。
紀白就要脫口而出的話給生生憋了回去,可憐兮兮地看著傅臣商,後者神色莫辨。
“笨死了,不給說話,你可以寫出來嘛!”一旁的傅華笙說。
馮婉立馬抄了包朝他砸過去,傅華笙抱頭鼠竄。
就在這空擋,紀白沉聲道,“二哥,蘇伯伯病危,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傅臣商的臉色瞬間黑雲壓城。
“今天就算是老子死了,你也得跟安久呆在一起,哪兒都不準去!”
老爺子被安久扶著走了出來。
傅臣商看向安久,後者垂著頭,沒有表情。
馮婉眼見著老爺子聽到了,急忙過去替他順氣,“老爺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好的咒自己死做什麼!”
“他這就是想氣死我!”傅正勳把柺杖敲得咚咚響。
傅臣商走到安久身邊,握住她的雙肩,“安久,聽我說。”
安久抬頭看他,半晌後開口,“你說。”
傅臣商雙手收緊用力,“等我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不準走。”
“……”
被無視的老爺子怒氣更甚,“混賬東西!你今天敢離開家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