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少公子。他們各自瞥著窗外,在夜色中沉寂。
蘇三拿到了預期的結果,獲得了對青幫會眾的支配權,但“治理流氓”是個全新的學科,她無法憑想當然草率行事。
既然是白門的分內事,監獄也可全天探視,那麼前往西郊求教就是最妥當的方式。白九棠在入獄的第四天深夜,成了大隱隱於市的“高人”。
沉重的牢門開啟。蘇三和季十一雙雙邁進。白九棠懵然抬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緻:妻子和情敵一起到來?這是唱的那一齣戲?
監舍頂上的燈泡發著微黃的燈光,四周瀰漫著黴味,蘇三見丈夫依然癱坐在地,不禁酸楚不已:“你怎麼還是坐在地上??”
伴著揪心的置問,她快步來到他的身邊蹲了下來,溫言軟語輕聲問:“是不是把受傷的腿平放在地會舒坦一些?”
“白蘇氏,你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吧?”白九棠瞪視著牢門口的季十一,拒不作答反擲一問。
素以扮淑女為樂的小女人突然一改嫻雅風範,朝他大力的擠了擠眉:“說到哪兒去了!?第一、我堅信你會好好的,別開口閉口找晦氣!第二、不管你承不承認,十一都是你的親兄弟,他來探監有何不可?!”
白九棠聞言大憨,此言極盡所能的捆綁白季兩門,蘇三在攪合什麼?他連爹都不屑認,何來兄弟獄中相認的戲目??
迎著白九棠痴呆的表情,蘇三湊近耳際低語道:“你關在大牢,白門無暇抽身,俱樂部的場面要靠他來撐,有什麼脾氣出來再發,好麼?”
白九棠心思轉了一遭。所言極是!眉梢突突一跳,極有慧根的訥訥喊道:“罷了,我還有出去的那一朝麼?!”
自從他鋃鐺入獄以來,蘇三首次綻開了忍俊不禁的笑意。稍縱即逝,哀哀的起身走向木床,抱起粗糙的墨綠色毛毯:“ 當然有了,外面這麼多人為你奔波,你可不能放棄!眼下爵門出了點事,十一是來跟你商議大計的!”
“出什麼事了??”白九棠面色一變,神情凝峻起來。
蘇三回到他的身邊,將懷中的毯子平鋪在地,扶他起身挪動時,抬眼對視,不著痕跡的溜了一眼,表示會讓季十一來闡明此事。接著偏頭喊道:“十一,快來,時間不多!”
一來二去,白九棠漸漸猜出了她的心意。無兵無卒的女人想要守城,勢必要借季十一的名號,為了鞏固這種合作關係,她便採取“捆綁”的方式,處處將季公子編排在內、力推在前,以求安帥安軍,安定眾心。
季十一輕鎖眉頭,大步走來。蹲身扶膝,落著眼皮:“爵門昨夜出了個大事…………”
白九棠悉心傾聽完他的陳述,定定的思量了半餉,開口問道:“在哪個房間出的事?”
季十一但見對方一副公事態,也放下了個人情緒。長吁了一口氣,席地而坐:“常豐、蔡銘揚等人。”
“如果我記得沒錯,他們是付威廉的左右手,洪門三合會的人。”白九棠掠起眼梢:“我們這邊是誰在管那個房”
季十一抬眼對視,朝他點了點頭:“你的記性不錯!說對了!我們這邊值房的是張漢中,老頭子去年新收的門徒。”
“事發後你問過張漢中當時的情景嗎?”
“問過,只說老千害怕被斬手,高聲呼叫接應者救命,然後趁大家一愣,拼命掙扎逃向門外,剛一開門,便聽聞槍聲,胸部中彈倒地身亡。”
“事發多久後問的?”白九棠凝神思考,怔怔的問道:“他們的口徑一致嗎?”
“事發兩個小時後……”
“撒??”癱坐在地的男人猛然瞪眼:“你當時不在場?那爵門豈不是貨真價實的空巢?你剛度啊!偷懶不看時間場合!!”
“昨夜老頭子找‘水鬼’帶了一批槍,我去碼頭接貨了。”季十一眼神犀利,不比他的神情妙。
“……他買槍做什麼?”白九棠不惑的眨了眨眼,氣焰消了下去。
“先說爵門的事!探視有時間限制的!”蘇三心知這個話題不能在這裡說,忙不迭插進話來催促道。
白季二人悻悻然的掃了對方一眼,啞然了片刻,重新進入原話題。
“你見到屍體了嗎?”白九棠邊說邊拍了季十一的肩頭一把,示意他掏支菸出來抽。
那邊廂在這種氛圍中與昔日不對盤的白某人建立了一種微妙的新關係,自然而然的掏出煙來塞進他嘴裡,順便也叼了一支在自己唇際:“沒有。讓衛生局的給抬走了。”
白九棠就著季十一遞上的洋火點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