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還儘可能地衝南瀟瀟笑了笑,可是那不笑還好。那一笑笑得太勉強,南瀟瀟看在眼裡,鼻頭一酸。情不自禁地落淚了,滴在軒轅叡的臉上,他繼續說道:“小丫頭,你要相信我,我是學醫的。
我這樣。大約是骨折了,大概還有些腦震盪。你看到的這些血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嚴重,趕緊打電話送我去醫院吧。”
南瀟瀟這才恢復了一點兒心神,連連點頭答應,因為她自己並不大會開車,又出了這麼一通交通事故,她是更不敢碰車了的,所以這會兒她才想起回頭看那個肇事司機還在不在。
令人意外的是,那輛肇事的車子竟然還在呢,就停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南瀟瀟從這邊看去,那個司機沒什麼大動作,似乎也是嚇得呆住了。
南瀟瀟氣勢洶洶地跑了過去,近處一打量,她發現那人真是完全呆愣中,她噔噔噔地敲著前車窗門,示意那肇事司機趕緊回魂。
肇事者是一個年輕小夥子,被這麼一敲震,立刻開啟了車門,眼神慌亂,動作僵硬,抖抖索索,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我真得沒看見。”
南瀟瀟正是著急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兇巴巴地說道:“你沒看見?我們兩個大活人在路上走著,你說你沒看見,你眼睛長到腦袋上去的啊,是一對擺飾啊!
現在,我管你是看見還是沒看見,我沒辦法開車,你趕緊和我一起,把軒轅送到醫院去,沒什麼大事兒就算你運氣好,要是有什麼事兒,哼,我要你好看!”
年輕小夥子連聲應和,說:“是是是,我們,我們趕緊送過去吧。”等到軒轅叡上了車,他沒多會兒就昏迷過去了,為此南瀟瀟非常擔心,非常緊張,直衝著大肇事司機大吼:“你快點,開快點啊。
軒轅他昏過去,昏過去啦,等什麼破紅燈,直接闖過去,要是有交警攔你,我來說。我讓你快點,沒聽到啊,速度,速度。”
南瀟瀟一個勁兒地催,年輕小夥子也不容易,他表示鴨梨山大呀,他本來就已經開得很快了,可是這車的效能在這兒呢,開得再快點也不成啦,當然他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也就是南瀟瀟真得太兇悍了,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給秒殺了,他還是認認真真地開車比較可靠,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不小心啦。
離事發地點最近的醫院是協和醫院,軒轅叡一入院,因為昏迷著,情況又不明,先是進了急診室,之後立刻又被推進了手術室。
世界上最難熬的時間莫過於外面的人等著裡面的親人愛人最手術時的時間了,牆壁上的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個魔咒扣在頭頂之上,既不能把它給敲碎,又不能把它給摘除,總之是束手無策,唯有等待的。
軒轅叡在裡面接受搶救,南瀟瀟的心也一樣接受著煎熬,她完全沒辦法冷靜下來,更別說坐在等候區等待了,只見她焦急地在走廊上來回踱步,那種壓抑的感覺讓她快要崩潰了,彷彿一根稻草的重量就足以把她壓垮了。
如果,真的是要面對絕望的,那麼儘管一開始會很痛很痛,但是它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退散,所以說,那並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最可怕的是這樣不死不活地吊在懸崖上,有希望的光芒,卻那樣的微弱,那樣的渺小,好像殘燭的火苗一般,只要隨隨便便來一陣微風都能吹滅,這種害怕,這種恐懼的心情一直籠罩著南瀟瀟的心頭。
只要她一抬頭,就能望到手術中這三個大字正亮著紅燈,她的心就沒由來的一緊,焦急得不行,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一般。
同時,肇事的年輕小夥子也很恐懼,也很害怕,但是他的恐懼,他的害怕,都是因為他是始作俑者,他怕軒轅叡有個萬一,他會被拘留,會被起訴,會要坐牢。
這會兒他的頭腦裡閃過好些種想法,莫過於他如果逃逸了,結果會不會比現在更好啊,又或者他當時不應該那麼傻呆呆的,應該立即給家裡人打電話的,雖然說現在他也打過了,家裡人過會兒就會趕過來,不過好像是失了先機的。
他現在已經送人來醫院了,一定要能救活,一定不要是重傷啊,不然他得賠多少錢啊,如果是那樣,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撞死了呢,如此種種,無論是邪惡的,還是慈善的,這些念頭都有在他的腦袋裡閃過。
人都是自私的,這一點是絕對沒錯的,在這種時刻,肇事司機能想得到的無非是這些了。
南瀟瀟很傷心,很害怕,也管不了肇事司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