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德立開口,然後頓了頓,試圖調勻呼吸。“請你……把我……把這個搬離我身上。”
魯佛仍然遲疑,迷惘和擔憂在他臉上流轉。“在這裡。”他終於喊道。“我找到他了。”
凱德立從魯佛的語氣中聽不出來多少安心。魯佛放下火把,開始搬開壓住凱德立的一堆酒桶。凱德立越過肩頭看到魯佛抬起酒桶的一角,似乎是要將沉重的酒桶翻到一邊去。他心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認為那高瘦男子原打算將木桶朝他頭上砸下,想要殺死他,但這念頭轉瞬即逝。然後丹妮卡跑來,幫助魯佛推開木桶。
艾福利教長還沒來得及趕到,所有的酒桶就已經清光了,凱德立開始試圖想站起。
丹妮卡將他壓下。“不要動!”她堅持地指示,表情嚴肅,褐色杏仁眼睛專注且不容反駁。“我得先檢查你的傷勢才行。”
“我沒事。”凱德立本想堅持,但丹妮卡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因為她被嚇到了,而這名頑固的女子被嚇到時,通常很不容他人爭辯。凱德立不是很認真地再次嘗試坐起,但這一次丹妮卡強勁的雙手阻止了他,朝他頸後一個特別脆弱的地方壓下去。
“我有辦法可以阻止你掙扎。”丹妮卡向他保證,凱德立一點不懷疑她所言非虛。他將臉頰靠上合迭的手臂,任由丹妮卡擺佈。
“這怎麼發生的?”紅臉圓滾的艾福利氣喘吁吁地趕上來。
“我離開時他在點算酒瓶。”魯佛緊張地開口。
凱德立的臉因迷惘而皺起,再次試圖想釐清模糊的記憶。他很不安地覺得魯佛想要把解釋表達成一種指控,令他不禁心想,他今天遭遇的麻煩,魯佛該負多少責任。一個堅硬,類似靴子的東西抵上他的後背,但感覺旋即消失,他甚至來不及搞懂那是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凱德立誠實地回答。“我就是記不得。我原本在算……”他停語不發,焦急地搖搖頭。凱德立依賴知識而存在,他不喜歡非邏輯性的謎團。
“然後你跑走了。”艾福利為他說完。“你應該在工作,結果去探險了。”
“傷口不太嚴重。”丹妮卡突然打斷他。
凱德立知道她是故意要擋下教長逐漸高升的激動情緒,於是他微笑表達感激,丹妮卡則忙著扶他站起。雖然凱德立還是得靠在丹妮卡身上好幾分鐘才站得直,但能再次站起來感覺真好。艾福利的假設不知為何無法跟凱德立的記憶銜接——無論他該記得什麼。他不相信他是剛好“跑走”,結果碰上麻煩。“不。”他發表自己的看法。“不是這樣的。這裡有東西。”他看看丹妮卡,然後看看魯佛。“有沒有光?”
這個詞引發出他另一個記憶。“門!”他突然大喊。
如果火光更明亮,他們都會注意到齊爾坎·魯佛突然面無血色。
“門。”凱德立在說道。“在酒桶堆成的牆後面。”
“什麼門?”艾福利質問。
凱德立頓了頓,思索片刻,但沒有答案。強大的意志力在潛意識中抗拒巴金阻擋記憶的咒語,但他只記得有扇門,而門是通向哪裡,凱德立只能猜測。而他下定決心,只要他一繞過酒桶,就要開啟它。
不見了。
凱德立站在原地片刻,盯著實心牆上的灰濛濛石磚。
“什麼門?”不耐煩的教長再次問道。
“在這裡的。”凱德立堅持,盡力讓自己聽起來很有信心。他靠近牆壁,摸了摸。沒有用。“我記得……”凱德立想要抗議,但感覺有人摟住他的肩膀。
“你的頭撞傷了。”丹妮卡靜靜說道。“這麼嚴重的撞擊後,神智不清是很正常的,不過通常不會維持很久。”她連忙加道,想要安慰他。
“不是,不是。”凱德立抗議,但他任丹妮卡帶他穿出酒桶。
“什麼門?”焦慮的艾福利第三次問道。
“他撞傷了頭。”丹妮卡回答,語調的聲音表達出她的懷疑。
凱德立一點沒有注意到,太專注於想要回復記憶。“這下面會是什麼?”他衝動地問起。
“這和你無關。”艾福利銳聲回答。
骷髏再次隱隱約約地穿過凱德立的潛意識。“地窖?”他問道。
“跟你無關!”艾福利嚴肅地回答。“我對你的好奇心已經感到不耐煩了,弟兄。”
凱德立也很厭煩,他一點不喜歡腦子裡有這麼大一個謎團。艾福利直直瞪著他,但凱德立已焦慮到教長的這點怒氣也嚇不了他。“噓!”他諷刺地噓道,手指壓上噘起的嘴唇。“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