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江銘晟對我冷嘲熱諷的臉,一種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隱忍擔憂的眼神。
這兩種畫面糾結著我的步伐,糾結的我不知該往前,還是該往後。
月光灑在他的肩上,他已經站在那裡很長時間,那麼安靜,安靜到連我的出現也絲毫沒有發覺。
那觸手可及的孤獨,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裡,還是他的心從來不允許別人走進去?
——最終我選擇了邁步。
如果人生已註定要在荒野中遭遇大雨傾盆,那麼不管是向前還是後退,都是一樣地會溼透全身。
距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伸手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他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那麼輕微的動作,卻還是被我覺察到了。
“你怎麼來了?”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冷的像一陣風。
“來找你。”
“找我什麼事?”
“擔心你。”
一陣沉默,握住我冰涼的手,他什麼也沒說。
縹緲的憂傷比現實的苦悶要易於承受,縹緲的憂傷還有另一個好處,可以不讓別人輕易的看出。
“為什麼要躲在這?”久久無言後,我問。
“這裡讓人清靜。”
“讓人清靜的地方很多,為什麼到這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說完我就後悔了。
他果然說:“那你是怎麼找來的?”
“……”
30】莫名情愫在變化
從口袋裡小心翼翼的掏出塑像,然後塞進了他手裡,“這個給你。”
他根本沒有低頭,但卻知道是什麼東西,緊捏著那個塑像,他問:“你去過我家了?”
“嗯……”我點頭。
慢慢走向窗邊,手一扔,他便將那塑像扔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你這是幹嗎?為什麼要扔了?”
我奔向窗邊焦急的往下看,如此漆黑的夜,那麼小一個東西,是想找也找不回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早就想扔了。”
不是重要的東西……我心裡默唸著這句話,真的不重要嗎?如果不是這個東西,在他最孤獨無助的那些年,他是怎麼一個人走過來的?
“燈在哪裡?”
我不習慣這樣的黑,不習慣只聽清他的聲卻看不清他的人,“右邊。”他指了指。
我往右走,終於摸索著找到了開關,“啪”一聲屋內剎時明亮,我們也終於可以看清了彼此。
“你吃飯了嗎?”看著他英俊的面龐瘦了不少,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他搖搖頭,“那我去給你弄吃的。”我轉身準備向外走。
“陪我呆一會吧。”他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走。
我只好折回身重新站在他身邊,心裡默默的想,也許他,始終還是怕孤獨的吧……
“對我不好奇嗎?”他淡淡的問,我想了想:“不好奇。”
“為什麼?”他又問。
“沒資格對你好奇。”
我回答的很乾脆,但卻是違心的,嚴無常和他之間有什麼淵源,我怎麼可能不好奇?但我知道我不僅沒有立場,更沒有資格去問。
第一次,江銘晟他竟然對我敞開了心,他說:“我是一個孤獨的人,這個世界上真正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
我聽了他的話心裡為之一酸。
他一定不知道他母親跟我說了什麼,他也一定不知道我其實已經知道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
我不是同情,他也不需要。只是心裡的某個地方,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悄悄蔓延,在漸漸變化……
作者題外話:親們你們的心裡是不是也有點酸酸的?週六日只有一更了哦,抱歉親愛的們……天天熬夜碼字我快撐不住了。(不過未來兩天的內容同樣很精彩,兩人的關係將會有很大的改變。)
31】不再去恨任何人
“嚴無常是個孤兒,我是半個孤兒,所以我和他沒什麼區別。”
“十八歲那一年,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被一幫人打的死去活來。我扔出一摞鈔票救了他,當我要走的時候,他卻抱住了我的腿說,你能不能收留我?”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他是個孤兒。”
……
嚴無常說了這句話,江銘晟一定會收留他,因為那時候的嚴無常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其實和他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