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能避開,如何能不擔憂,恨不得馬上能救他們於水火。她本不是個完全依附於人的女子,更不喜歡事事假手人,甚至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被剝奪。想到此處,她轉首望向風煙時,清麗的眼神中,夾雜些許瞭然的鋒芒,輕緩的道:“煙,你知道的!”幾個字聲音不高,卻直直射人心底。
是的,他知道的。他知道她是怎樣的女子,獨立而有思想,堅持而有主張,絕不會完完全全聽命於人,她會堅持走她覺得正確的路,認同她覺得正確的思想,那是連他都不敢輕易觸碰的底線。在她那樣的眼神中,他放棄了前面的要求,嘆口氣,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六弟,這次的案子,沈伊那裡進展如何?我覺得要下手還是要從那個被抓的柔然人開始。”
“沈伊已經派人探查過那個柔然人,他的身份、背景並無可挑剔之處,確是柔然主公軍中的一名探查兵,由此可知,密函的出處並沒有可疑之處。”風笛道。
“你的意思是說,柔然主公確實給慕容德寫了封親筆信,若是這樣,便真如軒轅文柄所說,查無可查,就此定罪了?!可六弟依我對慕容德的瞭解,他斷斷沒有做這種事的可能。如此說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授意柔然主公這麼做,可柔然遠在千里之外,跑來干涉我朝內政,所謂何圖?就算真有這種可能,也不該是慕容侍郎,朝中手握權柄,執掌兵權的大臣甚多,一個慕容德似乎還不值得柔然主公冒這樣的風險。”風煙沉思道。
“大哥,爹爹一生為官清廉,絕不會做出這種叛國的事情,這點我希望大哥能相信我!這裡定有蹊蹺。至於箇中緣由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最為可疑,而最近爹爹卻曾和他有過過結,若說朝堂之上有什麼人想置爹爹於不利之地,便是他了。”漣漪心中焦急,好在風笛也不是外人,便將心中的憂慮一口氣說了出來,全然沒有顧忌到裡面的利害。
風煙見漣漪將他兩私下的猜測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劍眉一挑,忽覺得她和風笛的關係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熟悉和親密的多,在他還掂量著這話要如何出口時,漣漪卻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此刻他便沉默不語,只是注視著風笛,看他會如何說。
風笛的生母是皇上的淑妃軒轅那兒,軒轅那兒入宮多年,至今仍舊榮寵不衰,而軒轅氏在乾朝建國之前已是富可敵國的商賈。在那炮火紛飛、群雄爭霸的年代,軒轅氏的先人在眾多梟雄中看中了乾朝始帝蘇銘然,傾囊相助,才使今日仍舊負有盛名的王者之師有了空前的壯大和發展,應該說沒有軒轅氏便沒有乾朝的今天,是以多年以來軒轅氏在乾朝中的地位從未被動搖過,而軒轅文柄能夠成為乾朝軒轅丞相,也和他是軒轅那兒的表兄有很大的關係。
風笛聽漣漪此言,沉思半響方道:“漣漪,你的話我如何能不信,只是你所說的人難道是軒轅文柄?所謂的過節難道是這次的兵部虧空?這事我多少有些耳聞,可軒轅丞相所欠數目雖巨大,但都盡數奉還,連父皇對其行為都讚賞有加。他應該不會因查虧空這點因由,來做這種事情吧。”
風煙看著風笛有些困惑的表情,啟口道:“六弟,此事我不會袖手,就算不是為了漣漪,而是為了國之綱常,我不得不插手去查。如果忠臣良將都能輕易獲罪,那我們天家的顏面何在?柔然那裡我也會派些人手過去調查。可是有一樣,若是今天真的中了漣漪所言,此事與軒轅文柄有染,你該如何處置?”風煙在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話中暗藏犀利,眸光深處一道閃亮的利痕一現而逝。
“二哥,我答應你,若真是他,我絕不徇私!乾朝容不得這種謀逆禍國之人。只是派人到柔然探查,這一路上時日耽誤頗多,恐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到覺得有一人,二哥不妨一試。”風笛說完這句抬首望著風煙。風煙頓悟,臉上一片瞭然之色,此刻他二人都有意無意將目光從漣漪身上輕輕掃過,默契的沒有再說下去。
明月權令(本章完)
冬季刺骨的寒冷掩蓋了喧囂,人們大都窩在家中不願出門。風煙府邸後院的曲徑旁有片梅林,梅花竟開了兩三成,早上還是枯枝,晚上便綻放了梅香點點,為這個冬日夜晚添了幾分麗色。
漣漪湊上前,細聞之下,撲鼻的梅香沁人心脾,背後一雙手順勢折下高處幾支綻放最豔的梅花遞到面前,漣漪欣然接過回首處是風煙颯然潤朗的笑容和眼底毫不掩飾的喜歡。
“梅花香自苦寒來,自有一般花草沒有的風骨,我很喜歡。”漣漪兀自把玩著手上的臘梅,笑意融融。
“豈不知這梅花的風骨都不及你的一顰一笑”風煙望著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