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陳菀影猛地站了起來,“柳姑娘想…殺了山寨裡的人?”
“恐怕是。”她似乎合上了書本,“琴聲會與殺氣相互呼應,在漫天蘿蝶陣中,如果有人想要殺死某個人,就會受到琴聲的影響,輕者瘋狂,重者死亡。也就是說,如果這山寨中有人存著殺死柳姑娘的心思,不是瘋了,就會死。”
“只有…想殺柳姑娘的人才會……”他似乎鬆了一口氣,如果是出於保護自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也不全是,意志薄弱的人也會受影響。”她平靜地回答道,“這種邪門的殺陣,本來就會有所犧牲。”
“柳姑娘不會這麼做的,她才不會傷害無辜的人!”他突然對著方惠的後背怒吼。
“可是她這次卻有這麼做的理由。”她似乎笑了,“別忘了,她現在不是柳姑娘,而是伊濼國的皇帝,人稱最毒辣狠心的‘毒皇’。”
“不,我不相信。”他深吸了一口氣,用肯定地語氣道,“就算身份再怎麼改變,顧神醫的徒弟也好,毒醫也罷,就算她變成了皇帝,她都是柳姑娘,身份再怎麼變,她就是她,她的思想,她的行為和習性都不會因為身份而發生改變!”
“你當真瞭解她嗎?”她站了起來,微風吹起了她的紗裙,如同即將飛舞的綠蝶,張揚而脆弱,“你瞭解…真正的她嗎?”
“我不瞭解…可是我始終堅信著,她不是這種人。”頓了頓,他堅定地說道,“我必須去阻止她!”
“要阻止她只有兩個方法,第一就是讓她自己停下琴聲,散去血幻蝶,不過這似乎不可能。那麼,第二個方法,也是唯一阻止她的方法,”她側過身,突而強風襲來,烏黑長髮再次遮擋住她的臉,命運似乎永遠都不讓陳菀影看到她的真面目,“……#*&;*@¥%&;*@¥……”
他猛地瞪大了雙眸,瞳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不安。轉首看去,陳秀娟和宛含煙挨在一起背靠著樹睡著了,桃淵也在附近坐著,臉上風塵僕僕,司徒燎王低垂著頭坐在火箸後,背對著所有人。
伊濼國距離嵐翼國最遠,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這裡,大家都累慘了。但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休息,他必須阻止柳姑娘,必須!
扶著樹幹,他慢慢站了起來,剛走了幾步卻聽到身後傳來司徒燎王冰冷的聲音:“去哪?”
“……”一向謙和有禮的陳菀影竟然沒有回答,而是徑直地向著那粉色的山寨走去。
身後,司徒燎王靜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濃霧中,側首看了看熟睡的桃淵三人,半響,便站了起來,向著他離開的方向,走進了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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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周圍全是粉紅,沒有其他的色彩,沒有任何生物。陳菀影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變地模糊,濃霧散去,他發現自己竟站在茶花從中,淡淡的花香,飄飛的白色花瓣,如夢幻般的美景。
難道……
他毫不遲疑地走進了盛開的梅花林中,梅林中,一小女孩背對著他立於樹下,綠色的紗裙,烏黑的秀髮。
果然……
陳家被毀他並不覺得惋惜,秀娟不愛他也不覺得失望,就算在外顛沛流離也不會後悔,他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只是想…陪著一個人……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又是這首詩,剛認識方惠和柳姑娘的時候,就是這首詩,牽引著他,“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即使知道這是幻境,卻讓人有一種無法自拔的感覺,深深地陷進去。他想知道,方惠到底是誰?她住在哪裡?經歷過什麼?他想知道她的全部!
漫開步履向她走去,腦中的所有已然消失,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知道她是誰!
然而,不知從哪裡傳來了溫柔的琴聲,憂傷而痛苦,甜美的歌聲在四周環繞著:“獨自徘徊在細雨中,世界只剩一片迷濛,往事悠悠纏繞心頭,揮不去是你溫柔眼眸,你是否也在細雨中,抬頭仰望這片天空,說好不再為你困惑,為什麼還是眷戀依舊……”
他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在那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中,在遠處,有人在呼喚他!
“回憶,繞不出的迷宮看不清方向的摸索,誰能帶領我找到唯一出口,以為故事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