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羽瞻的聲音卻聽不出怒意:“今日帶著可敦來與諸位相會,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下面只靜肅了一會兒,便又想起紛紛議論聲。終於,有某位酋長拱手道:“請可汗吩咐。”
“從今日起,不要叫朕可汗了。朕已經得到了郜林白璽,”他嘴角勾起的微笑既客氣又冷淡:“朕是郜林汗國真正的汗了,同時擁有汗刀和白璽的無上君主。朕,會承襲之前諾延部諸汗的身份,成為‘大可汗’,直接統轄諾延部——這是諸位的父祖曾與朕的父祖說好的。”
我分明看到那些豪酋的神情滯頓住了。
依據我在郜林汗庭所看到的書冊記載,白璽已經失傳了很久了,至少從諾延家族最後一位大汗被羽瞻的曾祖父殺死時,白璽就已經不在了。
白璽是與汗刀同一等級的聖物。德穆爾家族得不到白璽,便是有那把汗刀究竟也不算擁有最高汗權——至少,諾延部因為他們沒有白璽,是不服統治的。羽瞻雖曾被封為諾延汗,到此也不過是掛一個空銜,並未掌握實權。
諾延部仍然被之前的貴族們統治,因而叛亂頻頻,此時羽瞻說自己得到了白璽,便可順理成章地接管諾延部。
可是,就這麼說有用嗎?倘若那些貴族翻臉不認人,隨時都有可能發難,我的手心沁出細汗來,不禁向他靠近了幾步。
羽瞻的臉色沉靜如晴夜。輕輕擊掌數下,便有一個隨從上前,端出一個錦盒。
他開啟盒蓋,示意那隨從將錦盒端下去給那些酋長們看。
我看得到,那裡頭裝得便是我從延朝帶來的白璽。心中突然很是不捨——我也知道,他給那些豪酋們看這塊璽也不過是看看,對白璽本身沒有一點兒損害,然而,這樣的至寶卻被羽瞻當作一場豪賭的賭注:賭那些豪酋會因為這白璽而放棄他們久有的自尊和驕傲,放棄舊日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