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還不是自找的,如今還不忘欺負我!”
靳洪一面將詹臺玦衡扶到椅上做好,一面道:“皇上,詹臺小姐,二位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可是奴才斗膽想要說句,這有的時候啊,太過聰明的人,卻也比一般常人更要這面子,反而容易陷進那死衚衕裡,就像是二位主子,明明互相想著,卻偏偏要擺出個冷臉子來對這,為的,無非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到頭來,自己辛苦不說,就是旁的人看著也累,奴才就想著,聰明人做事,總是喜歡讓別人猜,可是這樣猜來猜去,保不齊就猜出了誤會,倒不如把話明白敞亮地說出來,少了那許多猜疑不說,倒也省了許多功夫不是?”
我聽聞此言,竟覺得有如醍醐灌頂,頗一番醒悟,偷眼看向詹臺玦衡,只見他也是默默看我,兩人目光一觸碰,復又飛快躲開。
“依奴才看,有些事情,說開了倒是小事,這不說,才是大事,”靳洪眼光在我二人身上梭巡一陣,而後低首道,“奴才不像皇上和詹臺小姐書讀得多,只會說這些糙理,若是二位主子覺得奴才說的不對,就當奴才方才是胡言亂語,莫要往心裡去才是。”
我忙道:“公公是這宮裡的老人家了,凡事自然比我們這些小輩看得通透。”
靳洪聽我這麼說,感激一笑:“多謝詹臺小姐。”
靳洪這一謝,若我再跟詹臺玦衡吵鬧自然就不適合了,但是心裡的火一時又撤不下來,倒是頗為為難。
“好了,那旨你便先不要傳了,找個日子,提醒下樑溢,若再有下次,定懲不怠!”詹臺玦衡終於鬆口。
“奴才遵旨!”靳洪朗聲道,而後一臉擔憂地對詹臺玦衡說,“皇上,您這腳?”
詹臺玦衡擺擺手:“不礙事,扶朕回宮吧!”
“皇上您的腳已經耽擱了治療,怎好再走呢?”靳洪說著看向我,“不然奴才給您請了御醫來,今天就在昭和殿這裡歇著罷。”
我知道靳洪這句話實際是對我說的,何況詹臺玦衡既已讓步給我臺階下,我若再糾纏下去,一來恐怕對梁溢筱筱甚至鏡司澈皆是無益,二來我與詹臺玦衡的關係恐怕再難緩和。
想到這裡,最終彆扭地說道:“既然傷了腳,就留下吧。”
靳洪喜笑顏開:“那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不必了,”詹臺玦衡卻開口,“你這一去不免勞師動眾的,雖說是行動不便,也不過是傷了腳,一會兒在這找些跌打損傷的藥酒擦擦就好。”
“這……”靳洪一臉犯難地看著我。
“就按皇上說的辦吧!”我道。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靳洪說著就推門而去。
詹臺玦衡見靳洪離開,轉而想要對我開口,卻被我打斷:“筱筱,冬宜,我累了!”
待筱筱和冬宜進來,我問道:“上次你們玩鬧時夏祺扭傷了腳之後是誰治好的?”
筱筱和冬宜交換了個不解的神色,回道:“是咱們宮裡的小全子,他進宮前曾經學過兩年醫,醫治些跌打損傷小病小桶倒還使得。”
不理詹臺玦衡灰敗的臉色,我理所當然說道:“那好,皇上傷了腳,讓他拿了藥酒去伺候。”我說著向房中走去,“臣女要休息了,皇上請自便。”
說完,看也不看詹臺玦衡的反應就帶著筱筱和冬宜而去。
熟料過了一會兒小全子便到我這來哭號,說是皇上大發雷霆,不肯被他醫治,他無奈之下只好來找我。
“不治就不治罷,”我卸下釵環,“由他去。”
“拖著腳上的傷一夜不治,萬一明天嚴重的話……”冬宜說著,不由看我。
縱使心中萬般不願,也只能起身:“隨我去看看。”
還沒到房中便聽得詹臺玦衡太怒的訓斥聲,間或有杯盞摔碎的聲音:“一群沒用的東西,都給朕退下!”
我無奈地搖搖頭,推門而入:“皇上發這麼大的脾氣,恐怕對腳傷無益。”
只見他手舉一直青瓷花瓶正欲向地上砸去,結果手在半空生生定住,顯得有些滑稽。
我抑制住想要挑起的唇角:“皇上想要砸的那件,可是臣女最喜歡的。”
“那又怎麼樣,朕照砸不誤!”說是這麼說,詹臺玦衡還是放下了手。
不知道這套耍賴的本事是在哪學的,配上他一身明黃色繡緞錦袍格外不搭。
我忍著笑看著眾人將碎片收拾乾淨,便打發了他們出去。
“你是要把我這宮裡弄得雞飛狗跳,人人不得安寧才甘心嗎?”我走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