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沒想到話鋒轉到他這兒來了,大哥顯得頗為尷尬,不知要如何開口。
“你們,真是斷袖!”
“閉嘴!”二人異口同聲斥道,大哥還下意識握住別在腰上的佩劍,我縮縮腦袋,灰溜溜跟在他們後面。
等走到了飯館門口,已是華燈初照,大概都是累了,也不言語,點了菜,就自顧自吃著,氣氛沉悶。飾兒立在一邊,默不作聲,把丫頭的樣子做了個十成十。
吃罷,就在要付賬的時候,付籬那廝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啊”了一聲。
“小琪丫頭,是不是該你付賬?”
我發楞,剛剛好像確實答應過。
可我沒錢了,剛剛都給那幾個混混了。
又被付籬打笑了一陣,才得以脫身。
我們走出飯館門口時,已經很晚了,飯館裡沒什麼人有些冷清。有個店小二坐在門檻上,望著人來人往,喝著悶酒,抹著眼淚。
那小二剛剛我們見過,也就二十歲不到的樣子,但現在看,年輕的他背影蒼涼。
我走到小二面前,輕輕唱:
“一杯又一杯,你再喝,她也不回了……
人來人去像過客,再空等不值得……
借酒消愁又如何,三杯下肚就忘了,待清醒之後,記得……”
小二的眸子中又閃起了光,卻只是淚水再次流下,他笑笑,起身鞠了一躬,跑開。
我轉身,卻是神色複雜的付籬看向我……
“為什麼,”付籬輕聲道,“為什麼要唱這個?”
“沒什麼啊。”
“人來人去像過客,嗎?”他沒理會我,輕喃。
“……付籬……”
“為什麼不珍惜呢?”他抬高音調,“為什麼讓他變成過客了呢?難道,過客,就一定會被遺忘嗎?”
不知為何,我有些惆悵,因為眼前這個人。
他,便是再瀟灑倜儻,也有煩心的事吧,也有我不知道的過去吧。
我,也是他的過客嗎?正如他拋卻的不知名野花一朵?
憑什麼?
我心裡輕笑。
再沒如果
莫楓,他臉上猶留有清晰地指印。
“我,都聽到了。”
本來很亂的思緒一下子被纏的緊緊的,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看了他一會兒,他只是用那墨色的眸子看向我。
我避開他的眼,那裡面太複雜,太憂傷,我不想看到。
快步走開,小姐,小姐還等著我買吃的呢。
身後莫楓叫住我:“小簾!”
我腳步頓了頓,還是向前走。
腳步聲在身後從未斷過。
我有些想笑,怎麼,莫楓是不要守護他的歐陽琪了麼。
在醫院附近挑了家看起來比較乾淨的餐館,打包了一些小菜,匆匆離去。
路過醫院的花園,看到很多生病的老人在兒女的攙扶下散步,有的坐在輪椅裡曬太陽。我想到了自己那正在慢慢變老的爹孃,他們的身體可還好。
這裡,哪裡有讓我擔憂的爹孃呢。讓我揪心的,也不過是……我想到了在病房裡餓著肚子的歐陽六小姐,苦笑,我這是何苦來哉。
我望向天空,今天陽光正好,又不算太溼熱,不知道那裡的天氣怎麼樣。不知道爹孃身體可否還安好。
我放下打包好的盒子,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
這是那個歐陽琪很喜歡做的動作,現在,我有些瞭解她這樣做時心裡的孤單了。
眨眨眼睛,發現自己流不出眼淚。
很多“如果”一下子湧進腦中……
如果我沒有期望小姐也過來,我就不會失去一直關心我照顧我的歐陽琪;
如果我沒有冷淡地對歐陽琪,我就不會現在如此後悔當時傷害了她的好心;
如果我沒有注意那天的月亮,如果我沒有答應幫溜出去玩的小姐守門,那我可能不會到這個可怕的世界來。
命運多舛,再沒如果,我也不再相信如果。
我鄰起袋子,起身,起得太急以至於我有些頭暈,一時間站立不穩。手臂被一直跟在後面的莫楓拽住:“當心。”
這種眩暈感讓我想到了我離開那天的難受感覺,歪歪嘴角,甩甩胳膊:“不必賣弄好意。”
大步離開。
我只是心裡有氣,莫名的氣,卻不知道如何發洩,所以,莫楓,我並不是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