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打進來的月光，她眨了又眨，嘴巴漸漸的張開。
一秒，兩秒，三秒。。。。。。鍾朗靜靜等待著那個天籟般的聲音，他怔怔的看著她，最終還是沒有等到。
失落瞬間而至，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裡的苦澀無奈，林艾看到了，她都明白。
鍾朗輕輕的挪動了身子，奈何這一動，牽動了傷口，頹然的向後一倒，額頭背上頓時冒出層層冷汗，呼吸也越來越重。
可這些痛再痛也比不上林艾的漠視來的痛，他呵呵的笑起來，聲音嘶啞，“林艾，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一字一頓，似千斤般沉重。
林艾身子一僵，低低的垂著臉，貝齒死死的壓著嘴唇，沒有說話，恨不得他死？曾經他的確這麼想過，可是當看到強勢的他躺在床上，沒有了往日的凜然之氣，微微弱弱的呼吸著，她感受到的是有一次心痛，就像當年她媽媽離去的八樣。
鍾朗又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恨我自己。和你在一起這三年，我常常夢到那個晚上，你——”他咳了一下，神色冷冽，“你哭著求著我放了你，滿臉的淚痕——你說過我會有報應的——我一直在等著——”
倏地，他眸光一冷，傾身上前胸口像被撕裂了耗盡全身力氣，咬著牙大手一把扯過林艾，抓著她的手
，狠狠打向自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咳咳”嗓子裡似有一團血氣湧上來，他憋著。
“若果你恨，現在我替你動手——”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下滑。
林艾使勁的抽回手，聲音顫抖，“你瘋了？”
“我是瘋了。”鍾朗狠狠地錘了一下胸口，“我統統還給你，你的痛，你的委屈——”話還沒說完，一口氣沒憋住，嘴角一大口血就吐下來。
那鮮紅的血液，印在潔白的床單上刺目的耀眼。“鍾朗，你怎麼了？”
林艾手忙腳亂的去按指示燈，只是鍾朗大手一覽，拉著她，唇角的血絲越來越多，雙目灼灼的看著她，“林艾，我還你。”
淚水，終於止不住了，一顆一顆的落下來，“鍾朗，你放手，我立刻叫醫生過來。”
“我用命還你。”鍾朗堅定的說著，扯著她的手。
血混合著她的淚，焦灼著，慢慢地灑在她的手背上，冰冰涼涼的刺骨，她喊道：“我不用你還，鍾朗，如果我真的要你還，我怎麼會回來呢，鍾朗——”她的聲音哽咽的抽泣，眼睛含著淚水，右手輕輕撫上他的嘴角，擦拭著血液，“鍾朗，你要好起來。”
“是麼？”鍾朗慢慢的放下手，嘴裡帶著血，笑得狡黠，他——還是賭贏了。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來了，渾身再無力氣，慢慢的沉睡去。
事後，幾個專家過來，面色冷冽，“胡鬧，不要命了。”
鍾朗的命是撿回來了，渾身傷痕累累。半條命換來了家人的同意。兒子為了女人，命都不要了，他們還能怎麼樣？鍾家的人再也經不起這種折磨了，鍾朗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林艾坐在病床前，輕輕的吹著黑乎乎的中藥，鍾鍾朗一臉嫌棄，“拿走拿走，燻得屋子一股子味道，難聞死了。”
一旁的小護士小心翼翼的瞅著林艾，一臉的同情。那天午後，林艾趁他午睡出去一小會兒。期間他醒來，小護士過來給他掛水，他見不到林艾，把水袋給砸了，把人家小姑娘嚇得都要哭，所以現在鍾朗的壞脾氣在整層樓也是出了名。
林艾也沒發火，碗往床頭一擱，愛喝不喝。站起來，才走到門前。就聽到鍾朗憋屈的聲音，“醫生不是說，這藥要趁熱喝麼？”
林艾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走回去，端起碗，舀了一勺，鍾朗又有意見了，“喝一口親一口。”
“噗”一旁的小護士，手一哆嗦，真差點插進自己手裡。
林艾臉一紅，沒理他，直接勺子往他嘴裡送去。
鍾朗爺爺來到醫院看自己孫子時，老人蒼老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他打量了一下林艾，一雙眼睛雖已渾濁卻已看透一切，這姑娘長得好，管不得孫子這麼喜歡，整個人看上去也是清清瘦瘦的，乾淨又清澈，他點了點頭，兒孫自有兒孫福吧，他活到這把年紀還有什麼看不開的。自己的孫子搶了人家姑娘，本就對不起她，現在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阿朗，好好養著。”老爺子轉過身，看向林艾一臉的慈愛，“小林啊，阿朗要是欺負你，回頭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抽他。”
林艾整個人都僵在一處，驚詫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前幾日，鍾朗父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