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纏綿悱惻。
“生日快樂,景然。”漫天的煙火,將她的臉龐照得通紅。
“嗝”打了個酒嗝,她咯咯地笑了——敬你自己,景然,祝你幸福。
李歆坐在陳蹊的床邊,鑽心的痛,快要把她刺穿了。
陳蹊房裡的燈一直亮著——他已經睡得很熟了。
為什麼,為什麼又讓我看到這麼刺眼的東西!她恨不得把他手裡礙眼的戒指丟到地中海去,永遠消失才好!
陳蹊感覺這是一個夢,卻被團團困住怎麼也走不出。
茫茫的天地中,白雪皚皚,極目遠眺,滿眼卻好像只有厚得讓人沉重的積雪,即使心中的溫度越來越冷,他還是保持著理智極力搜尋出去的路。
一定可以出去的,我一定可以。
走著走著,他站在高處,望向低處竟然看見了一片樟樹林,林子的行道上魔幻般隱現模糊的一團,她的周圍籠著紗縵般的霧氣,迷迷濛濛卻異常美麗。
他走近她,一股奇異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湮滅——她穿得毛絨絨,嚴嚴實實包成一團,恨不得包成個粽子。
陳蹊第一反應竟然衝動地想去抱她。
“我等你很久了。”她緩緩回過頭來,歡喜地笑了,眉眼彎彎的像最皎潔的新月。小臉也凍得通紅,像極了飽滿、鮮潤的櫻桃,生氣極了。
“我們走吧。”她輕快地提步了。
去哪裡?他也想不知道。
跟著她走,不論去哪裡,很奇妙地他都覺得甘願。
走了很久還沒有走出這片樟樹林,他又累又渴,一手撐著一個滿是駐洞的黑森殘枝,一手撫著胸口久久喘氣。路早已是坑窪不平,入目眼前也有枯敗的瘦葉殘枝,天陰沉沉的,茫茫的白雪彷彿被綠得發黑的枝葉猙獰掩罩,他的鼻息中飄蕩著一股陰森森的戾氣。
“你是誰?”他想問她,這股衝動很久了。
其實只是想單純聽她說說話而已。
“這樣下去不行。”她似乎沒有察覺到這裡的一切,更沒回應他說的話,歪著腦袋,“我們休息一會。”
說著就開始四處張望,曲曲折折拐到了一個山洞。
她要走,他就跟。
山洞裡漆黑一片。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能感到腳上無數軟物蠕動的悉索,甚至在使勁鑽進他的面板……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的頭皮都快窒息了!
“快過來。”她朝他招手。天知道她是怎麼生出一堆火來。
她的臉龐一片模糊,卻讓他溫暖。他想要靠近……這份溫暖。
“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掉的。”她看看周圍,又看看外面,忽然像做了一個決定般認真的表情,“你聽好了。”
再怎麼惡劣的環境他都不會害怕,然而此時,她臉上的決絕,無限擴大了正從心底冒出的焦躁情緒,他是真的怕了,甚至猛地站起來,衝她叫嚷:“你要離開我對不對?你打算一個人走了是不是?……休想!我告訴你你休想一個人走!你不能離開我,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很孤獨。
你的神情就像是我們一起看一本書,你卻提前偷看了結局!
“這裡的糧食不夠,一個人走不出去。”她終於看了他第二眼,深深的,“你要走出去。”
然後她開始拉開毛絨外套的拉鍊,接著是白毛衣,然後裡衣也脫掉了,最後她的胸膛竟然有一道拉鍊,她拉開了拉鍊,將自己的心取出來,放到他手裡:“撐不下去了就把我的心吃了,那邊有火架,自己烤著吃。”
還是溫熱的、一跳一跳。
他的意識開始強烈掙扎起來,耳邊似乎響起了“嗡嗡”的振動聲,想把他拉回某個安全的港域。
她走出山洞,步履變得更輕快了,穿梭在樟樹林裡,像風,精靈跳躍。
“等等我——”他拿著她的心,著急去追她。
“啪!”
掉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