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夾雜著風沙刀槍在她的四肢百骸東跑西竄。此刻,疼痛卻反而成了最讓她舒服的感覺,至少那疼痛還能證明她是活著的,她還是正常的,她還是可以像過去的沒一個日日夜夜一般,平平淡淡地走完剩餘的人生。不知道的自然不知道,知道的也假裝不知道,那樣,是不是就可以人生圓滿?
出了醫院,路程卻似乎變短了。一晃神,已經站在自家門口,觸及那熟悉的鐵門,商未已的神識才開始真實起來。一路上,她微笑著正常步行,可是遇見了誰,和誰說過了話,都恍若不是她自己做過的事了。
她終於回來了,說出那些,並沒有要了她的命!
開門,關門,上鎖,她的右手竟然能完成這許多的動作,卻一點兒都沒抖,這麼多年來,無力的,到底是她的手,還是她的心呢?
宋蓉蓉不在,估計和鄒馳在哪兒逍遙吧。這會兒商未已突然覺得,即便是宋蓉蓉所過的那種生活也是她渴望的,隨心所欲地做事,即便傷害了別人,或者自己受了傷,都可以用一個“傻”字解釋。有的時候,理智也是令人憎惡的東西。
把空調設定到16度,然後拔了電話線,鎖好房門,拉上三層的遮光窗簾。商未已這才把自己裹進被子裡,閉上眼開始睡覺。
一個人哪兒來那麼多睡眠?商未已卻偏偏是這樣一個可以自動身體狀態的人,也許,她的身體還清醒著,可是隻要她想,她的意識就會熟睡下去。就像一個吸血鬼躲進了自己的棺材,這種類似昏迷的狀態卻正是她自我復原最佳方法。
商未已曾經覺得,弄不好上輩子的自己就是一隻深山裡的老虎,一輩子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在身邊的都是食物,同類都是敵人。所以這輩子的她,才會命硬克親,少情少友。
可,這到底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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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這麼努力,我要看看還有誰沒給人家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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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怒其不爭! 。。。
商未已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的房間像是一個被時間遺忘了的封閉盒子,在城市的喧囂中靜默。
祁萇楚站在商未已的房門外,房間裡的冷氣從門縫下面洩出來吹在他的腳踝處,和外面的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竟讓他於盛夏中生生感受到一股子陰寒。
宋蓉蓉說她“睡著”,眼前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只是“睡著”!
他的臉木然如冰,緊抿的薄唇像是一把森然的利劍,舉起手來敲門,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的手接觸到門板的時候,一種莫名的恐懼像是刮過的陰風一般,在他的心中一閃而過。
“商未已,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商未已!”
敲門聲從緩慢的“咚,咚”變成沒有節奏的“咚咚咚——啪啪——”,房間裡還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商未已、商未已!你在不在裡面?”
商未已有前科,做出什麼事來都有可能……而且,她已經在房間裡超過20個小時了。
祁萇楚有點兒慌亂,他碰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手裡瞬間多了一個50CM左右的鐵絲,開鎖這種事對他來說並不難,可是這會兒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顫著,一個力猛,那根鐵絲竟然斷在了裡面。
“Shit!”祁萇楚怒咒,他一腳揣在門板上,砰的聲門開了。
房間裡恍似深秋,商未已像個球似的蜷縮在床上,被子隨著她的呼吸緩緩起伏,除了室內過低的氣溫,似乎一切正常。但是,她要真的只是睡著了,外面這麼大的響聲她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祁萇楚幾步上前,把商未已摟進懷裡。儘管裹著被子,商未已的身體還是冰冷的,要不是呼吸正常,面板柔軟,簡直就像是一具屍體。
“商未已,你怎麼了?”
商未已知道祁萇楚在喊她,其實,從祁萇楚敲門開始她就感覺到了,但是,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意識倒像是被困在某處一般,弱弱地只能旁觀。她是無神論者,要不然,她一定會認為自己是靈魂出竅了。最難過的是氣悶,身體分明呼吸順暢,她卻仍然感覺胸口壓了塊巨石一樣窒息。
要睜開眼好費力!
房間裡的空調已經關了,窗戶也被開啟,暖流從四面八方湧進來,拂在商未已的臉上像透明的絲綢。窗外,藍天白雲,鳥啼蟬鳴,風優雅地梳理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一切都顯得萬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