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江先生?原來只這三個字就足夠讓江之安一敗塗地。那個曾經,被他纏到沒辦法才會紅著臉低低喚一聲“之安哥哥”的女孩,此刻,完美地微笑著喊他“江先生”。
一臂之距,卻比陌生人還不如,今後,只能和她保持這樣的關係,甘心嗎?江之安一遍遍在心底這樣問自己。
不甘心,不甘心,他不甘心!……
“未已,我們只能這樣了嗎?”
垂手而立的男人,清雅如和風,他穿著她喜歡的素色襯衫,身上幽幽傳來梅蕊清香。玻璃瓶子裡,應該是“綠萼梅茶”吧,取乾製綠萼梅花蕾,配綠茶沖服,理氣疏肝,和胃止痛。可是,事到如今,他何必還費這番心思?
商未已再笑,卻再難達到準確的弧度。她伸手去碰瓶子,動作間,兩抹翠綠在腕上輕晃,美妙如在腕上旋舞。
伸手如此容易,可是想要拿起來……
“啪!”
瓶子碎落在地上,梅香四溢,茶湯卻在地磚上流淌如汙水。
“傷著了嗎?”江之安顧不上地上的水漬,一把握住商未已的手急問。這次,商未已沒有躲閃,由著他翻看。
她的手腕上最大的那個傷口,早就已經生出嫩肉。不再流血的疤,就只剩下緋紅的一抹,不細看恰如胎痕。
江之安如遭電擊,僵立當場,如果說剛剛他還極力維持著一絲理智,那麼此刻,他便不再是他自己了。
好像有人拿著一個鋼爪,一下一下地鉤挖著他的心臟,江之安疼痛得連挪開眼睛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嘴裡不敢置信地低喃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你是在心痛嗎,江之安?
“我沒有堅強到能接受你的拋棄,江之安,這是證據。”
有很多傷口,捂著掖著最終都成了痼疾。
江之安的拋棄是她的傷口,她對江之安的感情,便是她的痼疾。死一次就夠了,她終非良善,無法輕易原諒。
這些年,守著這傷口的痛,她不想再一個人承擔。她只是不懂,為何在這一瞬間突然有了把它攤呈在人眼前的勇氣?
商未已轉身,手腕從江之安的手上自然滑落。她沒再看他一眼,就如同當初,他轉身時不肯施捨給她一道目光一樣。
店門外,祁萇楚閒閒立在那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