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商未已聽見房間外面傳來宋蓉蓉的驚呼。
“商姐,你睡著了嗎,快出來看看!”
反應這麼快?商未已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祁萇楚的慘狀,但還是強迫自己淡定下來,邊答了聲“怎麼了?”,邊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出來。
宋蓉蓉很急,她拽著商未已的手臂就往外走,“祁哥剛剛突然暈過去了,我去樓下醫務室找人,你幫忙看著點兒。”
“十全大補湯”像樹樁那樣火氣重,喝多了至多流點兒鼻血,怎麼可能暈過去了?商未已心中也是一慌,突然想到樹樁不會是有什麼東西過敏吧?她不過就是想要整整他,可沒有想過要害死他。
她這急匆匆地跟著宋蓉蓉奔過去,竟然就忘了問,人暈了為什麼不打120,找醫務室的醫生有個什麼用?
待商未已考慮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祁萇楚的房間裡。
他的房間佈置得極為簡潔大氣,打眼望去就看見了那張超SIZE的大床,床上躺著的那個男人沒有什麼動靜,看樣子真是暈了。
商未已幾步上前,下意識地伸手探他鼻息,觸手間,他的面板微涼,呼吸還真的若有似無,淡疏不穩。看他外表絕對不像是食物過敏中毒的樣子,難道血氣過猛也會導致暈窒嗎?出於一種本能,她拉起祁萇楚的左手放在膝上,用力掐他中指指溝的“中衝穴”,見還是沒有反應,又掀開他的被子,欲壓他膝下的“足三里穴”,同時心中還在暗惱,左手果然不及右手力道足,這要是……她一定很快就能把暈了的人弄醒。
突然,她的左手被一股強勢的力道猛地一扯,霎時間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壓制在祁萇楚身下。
“你沒暈?”這簡直就是一句廢話。
祁萇楚薄唇緊抿,凌厲的眼眸半開半眯,漆黑深沉,如狂風侵入大海,暴雨大浪蓄勢待發。
他只那麼壓著商未已,一言不發,像是在壓抑,又像是在估價,
商未已也不再說話,兩人保持著曖昧的姿勢對視著,這似乎是一種氣勢的對抗,更或許是成年男女之間征服與被征服的較量。
良久,商未已感覺到祁萇楚在她不經意之間已經撫上了她的右手腕,她再難冷靜自持,眸色頓然冰凝。
“別碰我!”這一聲要比剛才冷峻許多。她的手腕本能地掙扎著,可是卻被他壓制得分毫難動。
祁萇楚的手指已經穿過鐲子,停在她手腕的肌膚上,如尖刺,穿透心臟,那些被壓制的恐懼和厭惡,在她的眼中掀起巨浪。她似乎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劇烈地扭動身體掙扎,聲音如困獸的嘶吼,“別碰,我讓你別碰,你聽見沒有!”
根本掙脫不開,祁萇楚像是一座不動的巨山,不但壓制了她的身體還壓制了她的心神,那種被人一點點揭開血痂的驚恐和羞辱,從心底翻湧上來。商未已的聲音顫得幾近懇求,這是她從未展現在別人面前的柔弱:“求你!”
祁萇楚的手指驀地收回,停在了鐲子上,其實,不需要再去觸碰,他已經知道她手腕上那昂貴的華美下,隱藏的是什麼,只要他的手指再前進半寸,她急於掩飾的東西就將暴露在他的眼下,她再翻不起什麼大浪。
可是,他卻停住了。
對她的恐懼和不堪感同身受,這是憐惜嗎?
被他壓在身下的這個女人,有一雙漆黑的眼眸,她的靈巧,她的恣意,她的嫵媚甚至她壓抑的傷痛都被這黑如深潭的眸光包涵著。這眼眸,剔透時,洞悉人心;疏遠時,如銅牆鐵壁阻擋了所有人的探視。
這個女人,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請我喝十全大補湯,是對我有意思嗎?”
一場鏖戰已過,轉眼風平浪靜。商未已慢慢調整好情緒,緊張後的鬆弛,使得她的臉色略顯蒼白。
“我燉來自己喝的,誰讓你嘴饞?”
祁萇楚又注視了商未已幾秒,似乎想了好久才道:“這次,我可能會在國內待個把月。”
他這話什麼意思?
問題剛出,商未已心中旋即明瞭,那杵在自己腿部的硬挺,宣示出他的心思。
個把月?原來對男人來說,這麼長的時間就可以結束一段豔遇。
她張著一張適合豔遇的臉嗎?商未已突然很想要自嘲地笑笑,祁萇楚還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或許只要她點頭,這段“豔遇”就可以從今晚的419開始,然後,他和她以最終成為陌生人為目的在一起。
商未已側過頭去,唇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