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了,從此後,我將是一個無情,無笑,無淚的人。
任由淚痕慢慢幹去,我輕而堅決地說:“為我落髮吧,師太,我不後悔。”
無塵師太左手捋起她的幾縷長髮,右手的剃刀徐徐落下。
“桃夭,不要!”一聲沉重的、熟悉的呼喚聲從後面傳來。
這一定是幻覺吧。此時的沐晨桀,新婚燕爾,哪裡有空來理會我這個舊情人?
“師太,讓我和她說幾句話,可以嗎?”他懇切地請求。
只一剎那,無塵師太悄然退下。
我依然沒有回頭。即使不是夢,她不願,也不能回頭。斯人已是他人夫,又何必讓另一個女子承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桃夭,那天的婚宴……”
我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淡然一笑:“我相信,那天的婚宴,一定非 常(炫…書…網)美滿。”
“桃夭,你誤會我了……”沐晨桀試圖解釋。
我搖搖頭,“不必再解釋,晨桀,我會好好的,我……祝你幸福。”
以為自己對他已經失望,以為不會再流淚了,以為可以從此心如止水了,但是他的出現,卻又一次讓我情難自控。
淚水放肆地在削瘦的臉上縱橫。因為背對著他,所以,他沒有看到。
“桃夭姑娘。”陌生的女子聲音。我遲疑著徐徐轉過頭。
是陸秀蘭,沐晨桀兩天前剛剛拜堂成親的新娘子。她看起來弱不禁風,蒼白的臉上殊無血色。
我望著她,等著她開口。
“我身患絕症,已經時日無多,晨桀娶我,是為了道義與責任。”她勇敢地解釋,“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將他還給你。我……我自小與晨桀指腹為婚,早就把心許給了他,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他好好地陪我兩個月。就兩個月。”
“是這樣?”我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陸秀蘭看起來並不心虛:“是。那那天,你走之後,我追過你,可是你走得太快,我沒有追得上。”
原來我聽到的女子聲音是她的。並不是所謂幻覺。原來是沐晨桀只是給她剩餘的壽命裡留最後一點一丁的快樂回憶。他娶她,為的只是彌補。
我起身迴雪洲。
沐晨桀,他會不會回來,已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無論如何,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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