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年道,“吳不勝此人野心頗大,你四叔查了些他的資料,我瞧了瞧,他做亂世梟雄足夠了,可要問鼎天下卻還要些運氣的。”
朱景先卻笑道,“爹,您看頂天如何?”
朱兆年道,“那孩子心志堅堅毅,聰穎過人,若是假以琢磨,前途不可限量!”
朱景先道,“那周復興呢?”
朱兆年道,“那更是個奇才,不過他生性淡泊,沒什麼爭強好勝之心。”
朱景先道,“爹。頂天馬上要去吳不勝那兒去了,周復興會在遼東發展。這天下能人異士甚多,接下來若有合適的,我還會投人進去。即使吳不勝倒了,總有一個會冒出來的。我不求他一統天下,只要能在北方盤據足矣!咱家生意還是以南方偏重,北方我也想拓展一下。”
朱兆年道,“這個我也想過,南方雖然富庶,但這邊幾國的國君孱弱,不似北方剽悍。若真是亂起來,家裡明面上的生意影響頗大,賬面上不好看哪!”
朱景先接道,“但暗地裡的生意卻更好做了!爹,若是局勢不穩,賬面上不好看就這樣吧,無非是大夥兒結利時都減些,也說得過去的。”
朱兆年笑道,“咱長房做牛做馬這麼些年,總得有些馬失前蹄的時候,我早想著找個機會減一減,讓他們習慣一下,咱們也好喘口氣。”
父子倆會心一笑,之後沉默了。
“爹!”朱景先忽然叫了他爹一聲,又不吭聲了。
朱兆年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朱景先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眼神中難得的流露出迷惘之色,低低地道,“我從來沒想到過會遇上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女子。爹,我不是為了她的容貌喜歡她的。”
朱兆年點頭道,“爹知道。”
朱景先道,“我該拿她怎麼辦?”
朱兆年笑道,“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唄,景先,這次爹放你的假,也是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該拿她怎麼辦。”
朱景先嘆道,“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裡總是惦記著她,瞧見她笑就很快樂,瞧見她哭就很難受。上午出門跟她走散,把我嚇得魂都飛了,好不容易找著她,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回來要跟她發這麼大脾氣。我知道爹拉著她後來做那些事情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接受她。因為我不能確定,對她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是責任、道義、憐惜還是喜歡?哪一種更多呢?她現在這種情況,她還記得多少感情呢?她到底會不會想起過去?她又願意做我的什麼人呢?”
朱兆年搖頭道,“這個問題,爹不能回答你,所以爹讓你帶她走,讓你們倆好好相處一段時日。你好好問問你自己的心,也讓她來體會一下她的感情。將來你想讓她做你的女人或是妹子都可以,但你得自己拿主意。”他忽地笑道,“兒子,人生並不總是象咱們算賬似的那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總要有些事情來讓人困惑,讓人擔憂,只有這樣才活得象個有血有肉的人。”
朱景先點頭道,“謝謝爹!”
朱兆年嗔道,“傻孩子,跟爹還客氣什麼?你們到了哪裡,別忘了給家裡報個平安就行。這一路上多加小心,可別把她又弄丟了!”
朱景先笑道,“再不會了!”
朱兆年道,“趕緊回去吧,你這幾日準備準備,帶她去羅大夫那兒再瞧瞧,看路上還要備些什麼藥材,自已想細些,都準備仔細一些。”
朱景先應了回了小院。
安寧正等著他,見到他便笑道,“你回來了!”
朱景先道,“喝藥沒?”
安寧癟起了小嘴,一下如洩了氣的皮球。
朱景先笑著讓晴雲把藥端了來道,“你乖乖把藥喝了,大哥有個好訊息告訴你。”
安寧道,“是不是可以不喝藥?”
朱景先道,“藥是不能不喝的,不過你若是乖乖喝藥,大哥帶你出去遊山玩水!我們可以出去玩很長時間哦。”
安寧道,“很長時間是多長?”
朱景先道,“直到你玩累了,要回家為止。”
“回家?”安寧道,“是回到這裡來麼?”
朱景先道,“不是這裡,咱們回爹和大哥的家,在香溪,一個到處開滿鮮花的地方。那裡有座小樓,還專門等你去住呢。”
安寧道,“那你住哪兒?”
朱景先道,“我有我自己的屋子呀。”
安寧道,“那咱們還住一起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