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幻想。
不就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玉唇萬人嘗麼?把心層層的包裹起來,什麼都不想,就過去了。
帶著淡淡的微笑,明珠走上了船頭,兩旁的小燈點亮了,恰到好處的烘托出她的美麗。
輕啟朱唇,曼聲清唱,讓歌聲藉著水波更加纏綿的送到客人的耳畔,其實唱什麼並不重要,他們要的只是一副美麗的皮囊。
快至曲終,畫舫上忽然上來一個男子,微有醺意,不太年輕,成熟而優雅,傻傻的站在船頭盯著自己。為自己容貌痴迷的人見得多了,明珠並不以為意。可這人的眼光裡,似乎多了一點什麼。
是憐惜麼?很好!明珠心想著,你若是真的有那麼點溫柔,就請買下我今夜吧!
退回船艙裡,小舟帶著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回到尋芳館。她將要面對生平第一個恩客。回到房間,濃妝不卸,酒菜滿桌,她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等待,等著有人進入她的房間。
該做的事,老鴇早就教過了,甚至還帶著她們這些雛兒隱秘的偷窺過。可手心裡還是微微攥出了汗,象赴刑場一般,既希望一刀兩斷的痛快,又希望那一刻拖到天荒地老永不要來。
“?當!”門被粗魯的推開了。進來的不是客人,卻是——老鴇?
“媽媽?”明珠有些訝異的望著她,老鴇神色十分不善,看著她的目光甚為奇特。似是又生氣又無奈,竟象自己欠了她座金山似的,這詭異的表情明珠竟是從未見過。
難道自己做錯什麼了?明珠想不通,她很聽話啊!
老鴇盯了她足有一盞茶的工夫才道,“你起來!把身上的衣裳脫了,連首飾釵環全部除下,一文錢也不許給我藏!”
“是。”雖然極度訝異又驚恐,明珠還是柔順的起身,把漂亮的外衣全部脫了下來。摘下首飾,瑟縮著雙肩站在老鴇面前。
老鴇指著衣箱道,“自己揀一套平常的衣裳穿了,好歹養了你一場,別說你走了,我連身衣裳都不給你!”
走?去哪兒?明珠狐疑著拿出平素穿的衣裳套上。
驀地,她的臉色雪白了,意識到老鴇把她賣了!
雖然這尋芳館不是什麼好地方,可好歹也住了十來年,都習慣了,再賣去哪裡?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總是讓人恐懼和害怕。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半天都扣不好衣衫。
老鴇不耐煩道,“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留在這兒看著老孃添堵,趕快滾蛋!”
把眼淚咽回肚子裡,趕緊把衣衫裝好,低著頭跟著老鴇走出了房。
一步一步,近了,大廳裡,有個男人在等候了,明珠不敢抬頭。
只聽老鴇道,“人就在這兒,你領走吧!”
“多謝媽媽成全。”
明珠有些耳熟,微微抬起眼,怎麼會……是他!
柳人傑站在自己面前,臉上全無笑意,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憂愁。為什麼呢?
“走吧。”低低的一聲,似是風中的嘆息。
來不及細想。便隨他出了門。
月亮依然好端端的掛在空中,依然是那麼純淨明亮。柔柔的照著世間,不言亦不語,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上一刻還是煙花館中客,這一時便是公子府中婢了。
晚風涼爽,微微吹拂著衣襬,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著,在幽深的小巷裡,藉著月光,看不到盡頭。
柳人傑走得並不太快,但小半個時辰下來,還是有些累了。略略回過頭,明珠在後面兩步遠的地方跟著,已經很有些吃力了,喘氣吁吁,鬢角也有幾縷秀髮被吹亂了垂下來。換上青衣布裙的她,不事雕琢,月光下更如清水芙蓉。
見他停下,明珠也跟著停下,不敢問要上哪兒,默默的站在他身後,略略喘著氣。平復著氣息。
該死!柳人傑一時回過神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把眼光強行移開。什麼話也不說,大步往前走去。
明珠有些訝異,明明他回頭時,眼光裡是溫柔的,為什麼突然一下就變得這麼冷淡呢?現又走得飛快,好似要把她甩掉一樣。明珠心中有些驚慌有些害怕,這黑漆漆的夜裡,暗影浮動,不知隱藏著多少魑魅魍魎。可千萬不要把她拋下。明珠加快了腳步,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
穿過大街,走過小巷,寂靜的夜裡,只有兩個身影在追隨,慢慢偏離了繁華鬧市,柳人傑把她帶到了郊區河邊一處小小的木屋裡。
柳人傑停下了腳步,推開了木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