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衣襟下襬,低頭拿起一盞花燈遞上前來。
朱景先真的火了,低吼起來,“我不許你這麼叫我!”他不要和他的小蓮子這麼生分,象陌生人一樣!
“對不起!”安寧依然不肯抬頭,囁嚅著道。“我……我是有點傻,常常會說錯話,做錯事,大少爺,你別生氣。”
方才話一出口,朱景先就覺得語氣太重,有些後悔了。現聽安寧這麼一說,更覺心如針扎般刺痛,“小蓮子!你不要這樣!”
卻聽安寧如背書般接著道,“你放心,我……我以後都不會粘著你,惹你討厭了!”
“我……”朱景先如鯁在喉,右手在袖中緊握成拳。他真恨死自己了,當時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那麼重?如今真是自食其惡果。正想著要怎麼好好解釋一番,卻被人打斷了。
“小蓮子!”朱靖羽適時喊道,“你的藥好了!”
安寧應了,連忙跑了進去。
朱景先站在窗外,瞧見爺爺端起藥,小心的吹涼了,才遞到安寧嘴邊,安寧苦著臉喝了,爺爺又迅速塞了粒糖到她嘴裡,安寧才重又笑了起來。這場景是如此熟悉,如此溫馨,卻讓朱景先憤怒得想要大聲咆哮。他重重的一甩手,大步回到廳裡。豁出去了,今日就算失禮。就算惹得爺爺怪罪,他一定要把安寧拖出去說個明白!
可還沒等他開口,朱靖羽搶先道,“景先,你來得剛好!大家也吃完了,我有件喜事要宣佈。”
朱景先頓時臉色一變。
卻聽爺爺望著安寧慈愛的笑道,“我跟小蓮子還真是有緣呢,我們倆是同一天生日。”
眾人聽得一愣。心想這是說得哪門子話,就你倆這歲數,能一樣麼?
朱靖羽把安寧那塊翡翠長命金鎖拿在手中,笑道,“我們都是九號生日,只不過我在十二月,小蓮子就在這個月。過幾天就是她生日了,我打算給她辦個熱熱鬧鬧的生辰宴,慶賀小蓮子在咱家過的第一個生日。你們到時可都不能空手來,想想送她什麼。兆年,你一會兒跟聚忠說說,家裡上下都得送,哪怕做個餅,縫個荷包都行。誰要不送,那天就不給飯吃!千萬不要攀比著送些貴重的東西,要好玩的東西。誰要送得好,讓小蓮子開心,我重重有賞!”
朱兆年應了。
朱靖羽轉頭望著安寧笑道,“小蓮子,你想想要我送你什麼?”
安寧皺眉思索一陣,忽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朱靖羽哈哈大笑道,“小蓮子,這個不算,你可以再想點別的。”他拉起安寧道,“剛吃飽了,走,咱們散步去!兆年,你們也回去吧!”他牽著安寧揚長而去。
朱景先呆了一呆,轉身望著羅玉娥,羅玉娥卻趕緊跟著朱老太爺走掉了。朱景先眼神一沉,大踏步回去了。
朱夫人回了房這才問道,“兆年,爹有些不對勁吧,他怎麼讓小蓮子管他叫九爺?這不是奶奶們才這樣叫的麼?小蓮子怎麼改口管我們叫老爺夫人了?你說是不是爹打算……”
朱兆年搖頭道,“爹什麼意思我還沒完全琢磨明白,景先這次若弄不好,可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朱夫人道,“不行,我得趕緊看看景先去!你沒瞧他今晚那臉色,可怪嚇人的。”
朱兆年道,“一起去吧。”
朱景先洗了個冷水澡。換好衣服走進房間時,瞧見父母竟都在,有些詫異,“爹、娘,你們怎麼都來了?”
朱兆年瞧他臉色,問道,“泡的冷水?”
朱景先微微頷首。
朱兆年道,“你是該醒醒腦子了!”
朱夫人道,“兆年,你別慪孩子了,景先心裡夠不好受的了。”
“是麼?”朱光年斜睨著兒子問道。
朱夫人拉著兒子坐了下來,溫言道,“景先,你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跟爹孃說說。”
朱景先低著頭,沒有作聲。
朱兆年道,“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了?”
朱景先仍不吭聲。
朱兆年道,“你若打算就這樣了,得,我跟你母親算白來了,你就老老實實等著挑個媳婦成親吧。夫人,咱們走!”
朱夫人嗔道,“兆年。你彆著急嘛!”她轉頭又道,“景先,娘跟你說,小蓮子是真心喜歡你的。那天,你爹問了她許多話,那孩子雖然有些事弄不清楚,但她心裡是明白的。我們也看得出來,你也是真心喜歡她的,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娶她呢?”
朱景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我不是不肯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