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議論紛紛,請求廢太子妃的摺子可上了不少。梁相又不是什麼世族大家,廢太子妃也不是難事,可不知何故,全被晉後押了下來,太子這幾年連側妃也沒有立幾個。他姬妾雖多,身份都不太高,其中也再無一人有懷有子息。”
朱兆稔一氣說上半天,才道,“景先,你教教景明。”
朱景先微點了點頭,溫言道,“明弟,查事情、看問題,不能只知其主線和表面,而不知其內裡糾葛。有些旁枝末節,卻偏偏牽涉到其中關節之處,才最是值得深思。”
朱景明連連點頭。
朱景先又道,“那日在酒宴上,我還聽呂老闆說起梁府最近在悄悄變賣家產,似是有所圖謀。呂老闆他以為是晉國可能將要參與楚趙之戰。”
朱兆稔道,“那依你看,該是為何?”
朱景先道,“晉後既是趙人,當然要想幫著打這場仗,何況趙國那位置,相當於看守著晉國的東大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論為公為私,都該打上這一場。但那左相和二位王爺既素與晉後不睦,料想必會從中作梗。現在晉國只在邊境之處加強了防備,卻尚未駐兵,想來是朝中爭議仍未有定論。我此路走來,見楚兵雖兵多勢大,但驕縱蠻橫,趙兵雖少但行軍有方,湊巧我又認識了位不錯的將領現在為趙國效力,想來這趙國雖弱,但若是逼到亡國之境,反倒會激起全國上下同仇敵愾之心,一時之間,楚國也不能吞併。再加上週圍群雄環伺,楚國必不敢貿然全力以赴,想來這場仗還得拖上一年半載。梁相既不是晉國核心人物,他不可能知曉這些重大決定,所以他要變賣家產決不是因為要打仗,而是有其他原因。”
朱景明心中暗暗佩服,莫看堂哥來的時日不長,但分析大勢,眼光確實老練。
朱兆稔點頭道,“那景先依你看,是什麼原因呢?”
朱景先道,“既然不關國事,他兩個女兒都入了宮,也不可能突然之間抽身辭官,所以其中必有蹊蹺。若我猜的不錯,應是家事方面更多一些。他的家事,要偷偷摸摸進行,多半關係到宮中,而且很有可能跟太子無後有關。”
朱兆稔讚道,“景先說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那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朱景先道,“四叔,麻煩你先替我找個中間人,這梁相國不要變賣家產麼,那我就幫他賣得更快一點。我倒要看看,他賣完了家產到底要幹什麼?”
朱兆稔道,“行,中間人我給你找!那你準備動公中的銀子,還是你自己的份子?”
朱景先道,“這是私事,動我自己的吧,想來也夠了。若是成了,還得煩請明弟替我打點,轉手處理掉吧。”
朱景明怔道,“啊?大哥,你買了就賣,不怕吃虧麼?”
朱景先道,“反正也不急在一時,些許小損,也是無妨的。”
朱兆稔笑道,“好,就讓景明替你打點,就當是考考他吧。”他又對兒子道,“不過景明呀,你只許替你大哥掙錢,可不許虧本!若是虧了,爹也得罰你的份子錢,咱朱家行商訓可不能壞掉!”
朱景明面露難色,已經開始默默盤算該怎麼做好這筆買賣了。
朱兆稔話峰一轉道,“景先呀,你來了也有些日子了。那齊家是不是也得抽空去拜訪下了?你瞧,這是他家今天剛送來的請帖。”
朱景先接過請帖瞧了,微微笑道,“既然已經盛情相邀,我又是晚輩,便請四叔派個人先去通稟一聲,說我今日必到!”
朱兆稔道,“你真的去?”
朱景先故意反問道,“有何不可?”
朱兆稔呵呵笑道,“你可得小心了,齊家那老頭子出了名的胡攪蠻纏,當年你爹去一次,差點就脫不開身。現這老頭子年紀大了,更是慣會裝瘋賣傻,沒人不怕的。”
朱景先忍俊不禁道,“小侄年輕,縱有失禮之處,老人家也不好和我這小輩計較。再不濟,便只能逃回來求四叔幫忙了!”
朱景明在一旁撲哧笑出聲來。
朱兆稔哈哈大笑道,“你可別拿高帽子給我戴!實說吧,你四叔還得在晉國混呢,我可也不敢輕易招惹他!”他想了想道,“那要不要我陪你同去?只我是長輩,若是去了,那老頭子當真耍起無賴來,倒有些不好意思駁他面子。”
朱景先道,“不敢勞動四叔,讓景明陪我去吧。就算不慎闖了什麼禍,四叔也有個迴旋的餘地。”
“我也去?”朱景明張大了嘴。
“你當然得去!”朱兆稔一瞪眼道,“反正齊家上下你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