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心中窘迫,低著頭不說話那樣兒倒真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算了算了,別罵你老婆了,這才過完年多長時間啊?”那兵丁笑著勸解道,“快回去吧,找個地方拾掇乾淨,趕緊見你老丈人要緊。”
“是是是!”秦遠拉著安寧往城中而去,待離城門遠了,他方舒一口氣,望著安寧調笑道,“媳婦兒,走吧!”
安寧咬著唇,一言不發在他後面跟著。
到一家客棧前停下,秦遠笑道,“到了。”
安寧抬頭一瞧,“原來又是這裡!”
“怎麼?你以前來過這望仙客棧麼?”
“我第一次過大王山時,晚上就是住在這裡。”
“哦,那這地方跟你倒有緣。”秦遠走到櫃檯跟前,“掌櫃的,給我兩間最好的上房。”
掌櫃的一瞅,他倆衣衫汙淖,頭髮凌亂,有些不屑道,“這位爺,我們的上等客房一兩銀子一晚,請問您要住幾天,先交錢吧。”
秦遠有些不悅道,“哪有住店先交錢的?不是住完再結帳麼?”
“有時候是這麼著來的。可有時候,”掌櫃的皮笑肉不笑地重又瞅了一眼秦遠道,“得先交錢才住店。”
“你!”秦遠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的錢袋在分手時整個甩給馮金寶了,打算安頓住下了再去取些銀兩來的。
“這個,夠不夠?”安寧從小荷包裡拈了塊碎金子出來。
掌櫃的接過金子,在手裡掂了掂,忙陪笑道,“夠了夠了,夠住好些天了。”
秦遠忽問道,“你上次來,住的是哪裡?”
安寧一怔,“是後面的那座小樓。”
“掌櫃的,現在我要包下你們後面的那座小樓。”秦遠道。
掌櫃的瞧眼前這人雖樣貌落魄,可那氣勢著實嚇人,也不太敢小瞧,遲疑了一下道,“那望仙樓有上下三層上房共計十一間,還帶著個小院,如果這位爺要全包下來,花費倒是不少。況且,現還有幾位客官住著呢!”
“你莫狗眼看人低,我說包便包!你快去打發人整理出來,住著的客人賠他們雙倍的費用。你要現銀嗎?好!”秦遠指著掌櫃手裡的碎金子道,“這金子先在你這押著,我去取了銀子就來。”
“那好!”掌櫃的忙讓夥計過來招呼。
“你先去休息,我很快回來。”秦遠轉身出去了。
安寧又回到望仙樓上自己曾住過的那間房,房間一如從前般富麗秀雅,不過短短數月,自己卻似已不是從前的公主自己了。
等了好一會兒,秦遠才笑吟吟地回來,手裡還拎著個包袱。他把包袱放桌上,又拿出那錠金子還給安寧道,“你收起來吧。”
“為什麼還我?”安寧愣道,“都給出去了,用著也是一樣的。”
“我可不花女人的錢。”秦遠笑了笑道,“我吩咐他們準備了香湯,一會兒就送上來。包袱裡有你換的衣裳,弄完了,咱們再吃飯。”說著便往外走。
“你又要出去?”安寧道。
“我就住你隔壁,現也得去換換。”秦遠指著自己身上道,“這可沒法穿了。”忽又附在她耳邊輕道,“你若是讓我在這陪你,那也行呀!”眼見安寧大窘,他呵呵笑著退了出去。
解開包袱,裡面的衣裳精緻華美,俱是上等的綾羅綢緞。還有全新的胭粉用具,一聞便知芳香而昂貴。安寧微蹙了蹙眉,習慣了粗衣素裳的簡單樸素,對這些奢華之物不覺本能的有些排斥。
梳洗罷,想了想,還是換了桃紅色的新衣,長髮半溼,只鬆鬆的綰在腦後。
剛收拾停當,秦遠便來敲門了。
門開的一瞬,安寧有些恍惚了。門前一位貴介公子,淡青色的衣飾華貴非常,面貌俊雅,似笑非笑,說不出的風liu倜儻。
秦遠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訕笑道,“怎麼,不認識了?”
“你,你的鬍子呢?”聽到熟悉的聲音,安寧才反應過來。
“跟你的面具一樣。”秦遠笑了笑,“我叫了一桌酒菜,現讓他們送上來吧。”
安寧點頭,看著他仍有些不太適應。
一時飯畢,換上香茶。
屋內沉香飄渺,陽光從碧紗窗外悄悄爬進來,一寸寸地侵襲上暗紅的地氈。火盆燒得正旺,燻得人懨懨欲睡,靜靜的午後閒適而慵懶。
“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安寧道。
“住幾天吧,看看再說。”秦遠淡淡道。
“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