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了,她又放心的閉上了眼。幾乎聽不到腳步聲,一隻微溫的手輕輕搭上她的額頭,不一會兒,又把她的手拿出來號脈,號完脈又把她的手放了回去,並體貼地掖了掖被角,她知道是周復興,這些天他天天過來好幾趟,安寧不用眼睛看,憑感覺就知道是他來了,二當家的真是個好人,讓人感覺安心又舒服,安寧想著,迷迷糊糊之中聽見二當家對楊大媽說,以後別讓人來這裡吵鬧。安寧心想,這可不關楊大媽的事,那倆女孩是誰呢?改天問問楊大媽吧。
這天,安寧苦著臉喝完了藥,馬上抓起顆糖塞進嘴裡,楊大媽看她那樣兒,笑出聲來。
“大媽,你不知這藥可有多苦!”安寧有些不好意思了。
楊大媽笑道,“放心吃吧,又沒說你什麼!前幾天,你燒得那樣,連口水都灌不進去,可把大媽嚇壞了。”
安寧笑道,“小六知道辛苦大媽了,等小六好了,可幫大媽做點什麼好呢?”
楊大媽道,“你就安心養些日子吧。大媽不要你做事,就要你好好的。”她擰了下安寧的小臉道,“你這臉也真是,總煞白的,也不見些紅潤。”
安寧暗道,這可沒辦法,“等我好了,多幹些活,臉色就好啦。”
楊大媽撫著她的頭頂道,“你這孩子,就跟我那小春兒一樣,真真的招人疼哩。”
安寧道,“什麼時候春兒姐上山來呀?我也見上一見。”
楊大媽道,“她可沒空來,都有兩娃了,哪裡走得開?倒是我那女婿,有時能上一次山。”
安寧道,“那大媽什麼時候得空下山,我陪您一塊兒回去看看。”
楊大媽道,“那敢情好,不過得把你的小臉養圓了,這些天,可瘦了不少。”
安寧笑道,“我早就好,就您不許我幹活,我天天躺著悶得慌。大媽,你把那針線拿來給我做幾針吧。”
楊大媽瞧她精神甚好,便遞過針線道,“只許做一會兒,可千萬別累著。要不,一會兒二當家的來了瞧了,也得說你!”
安寧高高興興的接過針線道,“不會!等他回來了我就不做了。”
楊大媽瞧她心無城府的樣子,不覺好笑,想了想也沒作聲。
現在安寧情況穩定了,楊大媽晚上不用陪著,倒是周復興,住在隔壁秦遠屋裡,每天忙完了晚上都來坐一會兒,盯著安寧喝了藥,就逼她早早休息了,安寧幾次想偷偷點燈做點針線,每次燈一亮,窗外便傳來二當家的咳嗽聲,所以安寧只好老老實實休息。她心想,病了真好,人人都照顧她。楊大媽自不用說,小吳、李大狗那五兄弟也來看過她幾次,周復興雖老盯著她吃藥休息,但只要一瞧見她,眼睛裡都是噙著笑意的。
又過了些天,安寧才被嚴格的周大夫允許下床活動,但不許她出門,只能在屋裡或院裡待著。這日,她正給楊大媽繡著衣裳,院門一響,有個小姑娘探頭探腦的進來了。
那姑娘十五六歲年紀,膚色微黑,濃眉大眼,臉頰圓潤,上面浮著兩團健康的紅暈,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飽滿的青春氣息。她見小六望著她,先開口了,“你是小六姑娘?”
安寧點點頭,“你是?”
那姑娘一挺胸脯,“我叫魏小桔。”
安寧想起病中之事,微微笑道,“原來是阿桔姑娘,進來坐啊。”
那姑娘似有些害羞,但仍是大踏步地走進來,坐在安寧旁邊,打量著安寧手上繡的花樣子,她拿起桌上那張繡樣,“這是誰給你的?”
“是我自己畫的。”安寧道。
“你畫的?你會畫畫?”魏小桔似有些不信。
“會幾個花樣子。”安寧道,
魏小桔哦了一聲,忽又問道,“那你會寫字不?”
“會寫幾個字。”安寧道。
“那你還會做什麼?”魏小桔道。
安寧愣了一下道,“其他的,我也不會做什麼了。”
魏小桔想了想道,“你會騎馬嗎?”
安寧搖搖頭。
魏小桔面露喜色,“那你會耍刀嗎?”
安寧搖搖頭。
“你膽子大不?”魏小桔道。
安寧有些忍俊不禁,“我膽子啊,不大。還挺小的,常常被嚇到。”
魏小桔似是如釋重負,面露得色,頗有豪氣的揮手笑道,“原來你膽子這麼小啊!那你一定不敢跟我師兄去闖蕩江湖了。”
“你師兄是誰?”安寧道。
“你不知道麼?我師兄是周復興。”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