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王之謙站不住了,上前跪下道,“陛下息怒,此事非劉大人一人之過也。此次與白雲城劉府聯姻,劉大人已為我大吳帶回十萬兩白銀,一萬兩黃金。又奔波數千裡,不畏艱辛,親送公主出閣,回來時沒奈何遇上山賊,丟失了黃金,實乃意外啊,陛下,何況劉大人能帶領一百多侍從殺出重圍,留住性命,已是不易,望陛下明查。”
“明查,明查什麼!”吳王怒道,“丟銀子那大王山是在越楚交界之處,吳國難道能發兵去攻打麼?”
“這個……”王大人也不敢吱聲了,若真要開仗,他這兵部尚書頭一個跑不了,他可不想一大把年紀還跑去那險山惡水的鬼地方打強盜,鬧不好跟劉大人一樣弄得灰頭土臉地跑回來,還得受一頓重罰,要是丟了性命就更不值得了,那些強盜,聽說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此時,禮部尚書郭國丈站了出來,“回陛下,那大王山咱們雖不方便直接前去攻打,但越國與我大吳乃是秦晉之好,可否修書一封,派使臣前去,說服越王,聯合攻打大王山?”
吳王見老丈人發話了,倒也不能不給幾分面子,冷冷的道,“秦晉之好?那越王若是知道了,不定怎麼笑話我們呢?”
王大人忙接道,“臣以為郭大人此言有理,雖然越國與我大吳面和心不和,但畢竟是姻親,九公主嫁去還不到半載,多少要顧念些親戚情份。況那越王素愛斂財,我國不妨以利誘之,料想他必定應允。”
郭大人又道,“陛下,此事不論我國出不出兵,都不能便宜了那群強盜,否則,我大吳顏面何存?”
吳王點頭道,“國丈此言有理,可那越王極是貪婪,若是要他出兵,恐怕黃金就得平白送與他了,朕實在心有不甘哪。諸位愛卿,你們還有何高見?”
半晌,大殿裡靜悄悄的,沒一人敢接話。
吳王心裡的火騰的又竄了起來,一群飯桶!他一眼又瞥見趴在地上的劉大人,心火更盛,厲聲道,“劉敬業辦事不利,丟失銀兩,罰俸三年,廷杖四十,拖下去!”
劉大人一聽,臉色都變了,一個勁兒高呼,“陛下饒命,陛下開恩啊!”他巴望著同僚有人出來說句話,可大家看著吳王臉色不善,誰敢來觸這個黴頭,一個個縮著脖子跟縮頭烏龜似的。
劉大人心中嘆道,我這是活該啊,千不該,萬不該,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自己錢沒撈著,受一肚子委屈,替吳王賺了二十萬兩,結果丟了這十萬兩,居然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倒黴呀!
聽著殿外劉大人淒厲的慘叫,吳王的心情好了些,這黃金怎麼辦?一想就頭痛,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今日先散了吧,眾卿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議。”說完,自己一抖袖子回宮了。
剩下的大人們可犯愁了,悄悄議論起來,嗡嗡一片。這可咋辦,要是想不出好辦法,明日還不知誰遭殃呢。王之謙還顧惜著同僚情分,趕緊出了殿門,尋了幾個侍衛,趕緊把打得奄奄一息的劉大人送回府中去了。
接下來這些天,吳宮裡天天爭執不斷,吳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回那黃金萬兩,可到底該怎麼辦,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建議派大內高手去的,有建議派軍隊假扮商隊前去攻打的,還有些迂腐之人居然說派使節前去對那山賊進行招安,但誰也拿不出個妥善的辦法來。捱打的劉大人倒因禍得福,藉口養傷,躲在家中,閉門不出。此事就這麼先耽擱的下來。
天一日冷似一日了。
這天陰沉沉的,安寧照舊在針線棚裡做著針線,突然颳起大風,吹得飛沙走石,把針線棚裡架子上的衣服吹得東搖西晃,不一時,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藉著風勢,雨水也流進了針線棚子裡,差不多大半個棚子的地都慢慢浸溼了,冷得幾個做針線的婦人們不住打哆嗦。
雨剛下沒一會兒,楊大媽就撐著傘從廚房過來,一看這情形道,“這可不行,得趕緊做個門出來。”可山上這會子實在太忙了,秦遠領著人下山採買東西還沒回來,倒寫了信上來,說人手不夠,要加派人手下去。魏山泰、周復興準備出門了,也要挑選人手,打點行裝,為了防備敵人攻山,還得加設防線,佈置機關,遲遲抽不出人手來幫忙。楊大媽見狀,只得把棚裡的衣裳分給諸人拿回家去做。
這場秋雨直下了兩日方才淅淅瀝瀝的止住,天驟然降溫不少,安寧那小木屋抵不住刺骨的寒意,冷氣颼颼地往裡冒,又不敢生火,她吹了兩天的風雨,病了。開始幾日還能強撐著做些針線,她也沒吭聲,後來實在撐不住,倒在床上起不來,發起了高燒。這一來可把楊大媽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