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下。
傷得徹底,火辣辣地疼。
女人在牆上的表格上的第一個空格里挑了一個血紅的對號,然後離開。
門被鎖上。
我依然是囚徒。
只是多了一身的傷。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身上仍是火辣辣地疼,沒有一點減退。
早餐已經送來。
我一點胃口也沒有。不知道是疼得過分還是怎樣,我舉起托盤就往門上砸。
“稀里嘩啦”,飯、菜、湯,無一倖免。
沒想到鹽的威力這麼大,竟讓我疼得死去活來。
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幾個小時,我約摸著應該已是中午了。
可是該送來的午餐卻遲遲沒有送來。
無所謂。我被囚禁在這裡,還有什麼選擇?
只是早餐沒有,和稍微動一下傷口就抽風似的疼,飢餓感讓胃內更加空虛。
他們折磨人的手段,我算是見識了。狠到痛處,將人傷得徹底卻不讓人吃東西恢復體力。
晚餐依舊沒有送來。
我蜷在角落裡,背部不敢挨著任何東西。這樣的姿勢太累,我開始渴了。
我竟這樣沒骨氣,不吃兩餐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地叫。
我失笑。
也不知道這間牢房裡是否有監視器,若是別人看到這個笑容,也定以為我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了。
可惜他們眼中的須森愛,還是有那麼一點固執的。
胸口兩次被貫穿。頭部兩次被撞擊。死裡逃生的我,是沒那麼容易死的。
飢餓感和口渴感,開始變本加厲,也只有無休無止的睡眠能讓我撐得更久一些。
我避開那些鞭傷,小心翼翼地向下趴下。
可能是因為勞累,我睡了很久才醒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牆上的那張表格旁邊,多出了一個掛鐘。
現在是上午九點四十三分。送早餐的時間已經過了,房內卻沒有任何食物的蹤影。
嘴唇又幹又裂,我開始後悔摔掉那盤早餐。
自作孽,不可活。
我慢慢地將身體弓起來,無物果腹,並不保暖。
真正渴到徹底,餓到徹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我在懷疑特意放了一個鐘進來,是不是為了讓我更加難熬。
連怎樣攻克人的心理防線都拿捏得精準,精準得驚人。
我選擇不反抗,那也只是因為反抗何不反抗的結果沒有絲毫差別。
我不想玩,也沒有資本玩。
牢房中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這都是為了防止我自殺。連死的權力都失去,在老闆看來我恐怕也只是箱子裡的一隻小白兔,性命隨時被他捏在手裡。
侑司,我求你帶我走。
走到哪裡都好,求你帶我離開。
我常做那樣的夢,侑司對我說:“森愛,我帶你回家。”
而醒來後,那一切又是虛無。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食物才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牆上的表格又多了一個鮮紅鮮紅的對號。
我默默地看著那兩個對號,外人絕對不會明白,兩個簡單的符號究竟代表了什麼。
只有囚徒和獄卒明白,那代表了一百皮鞭和滴水不進四十八小時。
真是諷刺。
我慢慢去拿碗和筷子,兩天的不吃不喝,嘴唇早已乾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