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血水一直流不盡,導血管一直拔不了,插管的傷口有一些發炎,不碰都痛,一碰更痛,撕肉的痛。
葉雨知道他著急想知道小冬的情況,便說:“哥,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我們找遍了所有的航空公司,也找了鐵道部,都找不到小嫂子去了哪裡。”
“什麼?”葉柯緊皺著眉頭,“找她媽媽。”葉柯的心,冷得像是在冰窖一樣,慌亂的眼神看過來又看過去,他心愛的小丫頭,他把她給傷了,他剛剛經歷過的痛楚又要讓她去經歷一遍,他該死。
“找了,她媽媽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爸還在託人找,雲風也幫著在找,上海就這麼大,她肯定不在上海,出國也不可能,就是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哥,你們的事情我都聽爸媽說了,你也真是的,怎麼就不相信她呢,不過聽媽說你們不是和好了嗎?是不是回去又吵架了?”
葉柯無言以對,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些事的,他沒有那麼下流,下流得白天都想要,下流得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他真的不知道。可是他能確定的是,他抱的是她,他親的也是她,他的丫頭,他的小冬,怎麼就變成了齊思嘉。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忽然想到,“齊思嘉呢?”
“她每天都來看你,昨天她跟媽一起守了你一夜,早上我才來換的班,這丫頭對你挺痴心的,小嫂子是不是誤會了?”
葉柯心裡一抖,豈止是誤會啊,是出了大事,他忍著痛要起來,一手按著腹部,一手抓著床杆,“我去找小冬。”
“你別亂動……哥,你現在這個樣子連床都下不了,還怎麼去找人 ?'…99down'!”
葉柯捏緊了拳頭,他翹起頭,看到了腹部更大的紗布,紗布下面應該是傷口,他有點感覺,肚子上被劃了一刀。可是,這皮肉之苦卻不及內心的萬分之一,他看著門口,奢望著小冬能夠推門進來,他現在很痛很痛,他想她來看看他。
他不想失去小冬,即便是誤會了她跟冷小北有苟且之事,他也捨不得離婚,可是驕傲的她,應該不會再回頭了,連她最愛的兒子都不要了。
胃,一抽一抽地痛著,為什麼要生病,為什麼要動手術,為什麼要昏迷,他一個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妻子要走,都攔不住。
在醫院又住了三天,葉柯堅持要出院,腹部的傷口還沒有長好,他卻拿了鑰匙要去開車,不管溫美若怎麼攔怎麼勸,他都不聽,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開車直接去朱巧珍那裡,水果店裡生意不錯,朱巧珍正在招呼著,他把車靠路邊停下,默默地走了進去。
“老闆娘,我天天來買的你水果,給便宜點。”
“那是肯定的,零頭都打掉了,喏,再送兩顆桂圓給你,老客戶我肯定給你最優的價錢。”
朱巧珍完全沒把葉柯放在眼裡。
葉柯走上來,叫了一聲,“媽,我找小冬。”
客人被忽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高大威猛的,臉色卻極其難看,憔悴得很,客人付了錢拎了水果,趕緊走人。
朱巧珍拿了錢轉了進去,葉柯跟上去,“媽,小冬在哪裡,我找她,我欠她一個解釋。”
朱巧珍轉過身來,瞪著葉柯,劈頭蓋臉就一通罵,“不需要解釋,你懷疑她的時候不是也不需要她的解釋嗎?解釋都是掩飾,解釋個屁,人都走了還來這裡假惺惺幹什麼,把我小冬當猴耍嗎?要她的時候愛著哄著,不要她的時候連家門都不讓她進,算了,我家小冬還年輕著,不能一輩子都陪在你葉柯身上,我們不配,行了吧?!”
葉柯低著頭,他接受所有的指控,只消小冬能夠回到他身邊,“媽,是我做得不夠好,但是這其中真的有誤會,她是我妻子,是辰辰的媽媽,我不能讓她走。”
“葉柯啊葉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她除了為你生孩子的時候過得好了些,什麼時候過得好了?我看你們就當她是生育機器吧c可笑,她追著你說是誤會的時候,你有沒有聽?你把她關在門外一天一夜,連家門都不讓進。”
說著,朱巧珍從抽屜裡面拿出一份檔案,直接甩在葉柯的臉上,“拿去,離婚協議書,我就等著你來拿。”
葉柯看了一下協議書,真乾淨啊,她什麼都不要,簡單的幾個字,她淨身出戶,下面有她的親筆簽名,也有她按的手指印。
“還有這個……”朱巧珍把手機塞進他手裡,還連帶著一枚戒指,“她說她沒有帶出來任何東西,只有這兩樣,還給你,她什麼都不欠你的,你也不用再找她,她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你就當行行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