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面上是怨毒笑意,一抹袖漫天皆白!
“阿若,你自己小心!”
阿徹一蹙眉,周身鼓起巨大豔紅的漩渦,將我一把推下:“玄伯伯,照顧好她!“
我呆呆地抬起頭,看著他身形好似鳳凰涅槃一般飛上九天。
我的夢,到底實現不了。
“公主快去結界內躲一躲!”玄伯伯表情急迫,聲音嘶啞,眉心籠罩著一層黑氣,“這黑雲壓城,怕是要有大動亂,鬼界陰魂咆哮,似將反攻我天界了!”
“鬼界怎會反攻上仞利城?”我大驚,一把攥住玄的衣袍,“天界不是在那一場大戰後便下了誅魔符,嚴防鬼界反撲麼?”
“唔……”玄伯伯眉間黑氣愈濃,一閃身竟然生生將我推開!
“玄伯伯,你怎麼了?”繼師傅之後,玄便是我最尊敬的長輩,亦師亦友,我被推得筋骨好生疼痛,自灰土中坐起來,茫茫然看著他,他渾身不住顫抖,竟似好像與什麼在作鬥爭。
“呵呵,因為有我在啊。”
玄的聲音倏然變得好生尖利,帶著些扭扭捏捏和邪惡的童稚之氣,我一愣,這種拿腔拿調,我似乎在哪裡聽過。
詛咒
玄的聲音倏然變得好生尖利,帶著些扭扭捏捏和邪惡的童稚之氣,我一愣,這種拿腔拿調,我似乎在哪裡聽過。
“玄伯伯!”我見他一頭白髮倏然瘋長,全部根根豎立,眼珠變作血紅,心下突突直跳,“你怎——”
“是我封印了那些該死的誅魔符。”他白髮散開,仿若花蕊般探出半張小小的臉,只有孩童巴掌大——童稚潔白,卻帶著難以形容的陰毒,是魅幽!
“你!”此時突變倏生,我縱然再笨也明白一切並不如我與阿徹想象那般簡單,“你怎麼會出現在玄身上?”
“女王,別來無恙啊?!”魅幽眯起眼,晶光閃爍。
“你想做什麼?”我口中念一個訣,全身立時籠罩在藍紫色結界中——此人太過危險,我必須要提防。
魅幽磔磔一笑:“女王這樣說倒讓魅幽不好意思了,女王這陣日子為了一己之私擅自拋卻鬼界萬民,好興致!”
“你說我二師兄啊,他早就死了。”魅幽的半張臉原來是從玄伯伯的眉間生生長出,妖異無比,“多虧了我,讓他還能苟延殘喘這些日子。”
我心中暗驚,其一是魅幽竟說玄伯伯是他二師兄,其二是說……玄伯伯,已經早就死了?
怎麼可能?他這些日子以來天天都與我相見,雖然臉色確實很憔悴,可是怎麼能說……他已經死了?
心念電閃,腦中浮起玄伯伯那佝僂的身軀,那眉間的黑氣……
“原來你使用了寄生咒,一直將玄伯伯當做宿主寄託在他體內!”我彷彿被火燙了一樣,怒極大叫!
“那又如何?我二師兄的內息執行,這天下除了我魅幽恐怕沒人更瞭解了。”魅幽那張孩童的臉彷彿很歡喜地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如此天真,好似一個吃到糖果的孩子,然而在他這變形鬼魅的面上,卻顯得如此可怖。
“是不是在玄伯伯上次去冥界找我的時候,你就想辦法殺了他,然後隱藏在他體內?”我心頭雪亮,一揮手,白光從袖中閃出,闢頭對著他便是一劍!
“哈哈哈,冥若,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啊——”魅幽的臉似乎極力從血肉中突破出來,血滴漸漸滴落,發出細細爆破般無比詭異的聲音,隨即足尖一點地面,瞬間飄退!
這一瞬間我看見了,他那枯萎藤蔓一般的身軀原來是覆在玄伯伯的背上的!
怪不得,我這陣子一直覺得玄伯伯的背越來越佝僂了……原來是這個怪物!
“冥若,我留著二師兄到了今天,無非就是為了這一幕,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恨他?”魅幽將怪異的眼睛下翻,瞧著玄伯伯閉目的姿態,眼中彷彿有徹骨的怨恨,“當年若不是因為他,我又怎麼會被逐出師門?又怎麼會和我大師兄分隔,遙遙無絕期?我恨他恨到了骨子裡,幾萬年了,今天卻還要長在他的身體裡,真髒啊!”魅幽操縱著玄伯伯的手,十指卻已經長出青紫色的指甲,橫手一爪,就抓在自己的胸口,鮮血淋漓!
“你這怪物!!”我怒極,袖一揮,一幕血紅光牆掠到他面前。然而魅幽絲毫不懼,操縱著玄的手臂一擋,光牆瞬間將玄的右臂齊齊斬斷。
斷肢墜入沙礫,血,好似絕望殘忍的花朵瘋狂開放,我的淚水終於湧出眼眶,帶著刻骨的恨意:“你再敢毀壞玄伯伯的肉身,我就要你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