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衷一是,只能給自己一個藉口說病還未好,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給我的溫柔。
“阿若。”他忽然低喚我名字。
“嗯?”我半張開眼睛。
他指尖劃過我的長髮,懶懶道:“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男的像我,女的像阿若。”
我心一驚,下意識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孩兒彷彿瞭解了我心中的波瀾,輕輕地律動起來。
“到時候再說吧。”我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垂下眼,躲閃著,不讓他看到我的眼神。
“到什麼時候?”他眯著眼,危險地看著我,“你不能光吃我做的飯,不幹活兒……你吃我幾頓飯,便要生幾個孩子……”
“那麼多,你當我是豬啊。”
“不多不多,最多也就二十個……”
我想笑,卻又覺得悲傷。
暮間,阿徹低頭在窗前的案几上批閱奏章,我遙遙望去,見他支著額頭,臉龐沉在鬢髮的陰影中間。
他不知道看到什麼,微微地蹙起了眉。
我心也吹皺了,內心深處湧動著一片綿綿的溫柔,想去撫平它。
他似乎感應到我的目光,微微回了回頭,我趕忙低下頭,裝作在研究手上的指甲。餘光卻見他抿唇笑了,那笑容太美好,刻在我心上。
突然覺得,想跟他好好地說清楚我的想法。
他是愛我的,他應該要懂得我。
捏了捏手指,終於開口:“阿徹,我還是想先回鬼界看看……”
“不行。”他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
“你又想搞出什麼花樣?”他狠聲道,“我千里迢迢來尋你,這已經夠體諒你了,阿若,你不要太過分!”
我心裡一涼:“我只是去看看而已,那邊似乎不太平……”
“看看?——你是跟他一起去看麼?”他忽然冷冷地轉過頭凝視著我。
“你不要誤會……”我急忙要解釋,卻被他打斷了:“冥若,我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你,寬容你,你要自己想清楚。”
我僵在那裡,久久地,只覺得從心底開始泛起尖銳的痛。
還是這樣。
還是這樣。
“等你拿到雪蓮,就立刻和我回天宮。”他重重地捏住我胳膊,幾乎要擰斷它,“你不得再多說一個字。我會感謝他,為他封一個仙籍,但是他不要想再見到你——你答應我。”
“你為什麼變得這樣蠻橫?”我輕輕喃喃,任憑悲傷在心中流淌。
“阿若,我是為了你好。”他擁我入懷,“你要做天后,不可受別人指摘。”
如果我要走,你真的能攔住我嗎?你能束縛住我一時,莫非還能囚禁我一生?
原來帝位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我轉過頭,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再無話說。
“冥若,你不要逼我。”他在我身後,透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壓迫感,似乎能吞沒我,我閉上眼,覺得自己如同一葉漂浮的小舟,在漆黑的,咆哮的大海中,上下翻騰。
為什麼,為什麼,愛為何像帶刺的玫瑰,玫瑰如此美麗,讓人不能放下,卻又不敢採摘,怕被刺到流血。
我們是相愛的,卻銀漢迢迢。
“這是最後一次。”他怔了怔,眼中映出我的影子,看起來很落寞,“我不想跟你吵架,阿若,你不要再和我吵架了,好不好?”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呆呆地躺下來,將被子矇住了頭。
那夜有些寒冷,寒星冷月,風將樹枝在窗欞上不停地颳著,發出可怕的嘶嘶聲。
而我在溫暖的房間中,做了一個夢。
在一片潔白的雲朵和皚皚白雪中間,阿寧又回到仙鶴之態,飛翔在我身側,身形敏捷。修長的脖頸,雪白羽毛,額頭一點血紅,美麗之至。
我仿若又回返了那個綠衣的少女,跳跳蹦蹦,時而指揮阿寧去給我銜果子,無憂無慮,十分快意。
好像我一直都在這裡,從未離開,未曾忘記。
“阿寧,我要那朵雪蓮啊——”遠遠對面一塊晶瑩的峭壁上,一朵精緻的雪蓮反射著陽光,綻放出七彩琉璃光芒,似乎在召喚我,一看便喜歡。
阿寧點點頭,輕嘯一聲,拍動翅膀飛去。頃刻身形已穩穩停駐在花朵之側,喙也快捱到那雪蓮的花萼了。我欣喜地喚:“好阿寧!”
阿寧拍拍翅膀,回應我。
“刷——!”
一支烏黑錚亮的羽箭不知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