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不贊同,甚至譏誚,顧爽臉上的笑容一滯,再回神,心裡都是淡淡的苦澀滋味了。
在這些老鄉眼中,種植甘草或許還能看出致富的希望,可沙蔥這種隨處可見的野菜,卻實在不理解顧爽為什麼還要在自己的院子裡種植。這恐怕就是思想的巨大隔膜吧?
“呵呵,咱們這些沙蔥,到了明年可就能賣錢了!”顧爽對孫建設笑道。
旁邊一個五十多歲,滿臉皺紋的老漢有些不敢相信,打著精神湊上來問:“這些沙蔥哪裡都有,還用下力氣種?想賣錢去地裡挖就是,有的是。”
這回沒用顧爽回答,孫建設瞅著那個說話的老漢笑道:“叔啊,這賬不是這麼算啊。您想想哈,地裡的沙蔥也就五六月份能夠挖一季,咱們自己種的話,最少能割三季,要是冬天再罩上大棚,那就是一年到頭都能割。這東西也就和韭菜一樣,割一茬長一茬,只要肥料跟得上,長得就旺。再說了,五六月大家都能去地裡挖,即使能賣價格也高不到哪裡去,要是秋天、冬天,或者開春前能夠割來賣,你說說,值不值錢吧!”
聽著孫建設一番話說下來,不但開口詢問的老漢,就是旁邊另外兩個人的臉上也沒了最初的輕視和譏誚,先是一臉驚愕,隨即就露出滿臉的佩服來。
那老漢咂咂嘴,嘆口氣道:“還是你們這些人腦子活泛,我們守著這沙蔥活了幾輩子了,可就是沒有人想到野菜也能拿回來種啊!”另外兩個人也大有同感,紛紛點頭表示同感。
顧爽笑笑:“大叔啊,以前想不到沒關係啊,咱們現在想到也不晚啊!”
說著,她的心思一動,又趕忙道:“可是,咱們即使要種沙蔥,也不能齊活兒地跑去把地裡的沙蔥都挖絕了。”
看幾個人都有些不解之意,顧爽又道:“你們都是老把式了,一定比我這個半吊子懂得多。沙蔥雖說咱們平日自家挖來吃一頓兩頓的,也沒啥,地裡有的是嘛。可要是大家夥兒都挖來賣,或者挖來種,沙蔥再多也擱不住大傢伙都伸手,到時候,沙蔥挖絕了,地裡空了,沙土就固不住了,可不也就變成北邊兒的沙窩子了嘛!”
因為西關縣位於騰格爾和巴丹吉林沙漠南側,而顧爽徵得這片地又在西關縣城以南,雖說土地沙化也很嚴重,可畢竟還不到沙漠的程度,相交與駱駝刺那邊兒的滿眼黃沙,這邊已經算是水草豐美之地了。故而,這邊的百姓提起沙漠來,就是北邊兒,說的就是騰格里和巴丹吉林沙漠匯合的那片沙海。
那幾個人似乎還有些不以為意,顧爽看著不是回事兒,別她成了帶頭破壞植被的。略一思忖又笑道:“我現在種了這些,也談不上啥收益。要到秋天採了種子,擴大了種植面積之後,才能採割出售。我這一茬種下來,也算是摸摸路子,到時候真的好,大家夥兒都來我這裡那種子回家種也不晚啊!”
看著那三人拿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顧爽趕忙又補充:“我在這邊支了攤子,大夥兒也算是鄉里鄉鄰的了,到時候大傢伙來那種子種苗啥的,也不用客氣,我這邊兒都免費!”
別的或許不好使,可‘免費’二字卻格外清楚。那三人臉上終於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還是那老漢笑著道:“那哪好意思啊,要是村子裡人都想種,可要老些種苗了。”
顧爽笑著擺擺手:“那有啥,我這也就是順帶著的,還要以種植甘草為主呢,多了種苗也種不過來啊。”
聽她這麼說,三個人這才露出徹底滿意的笑容,都嘿嘿笑著說好。
這時,劉嫂子正好蒸上饅頭走了出來,聽到這一番話,衝著一個幾個漢子道:“你們是真不知足啊,人家顧總去挖沙蔥可是用心著呢,都是隔老遠挖一棵,只怕把咱麼這裡的水土……水土環境給破壞了。虧你們還說是祖輩兒長在這裡呢,我看還沒顧總心疼這片地方呢!”
一個四十來歲略顯蒼老的漢子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你個婆姨知道啥!”
劉嫂子卻毫無畏懼:“我不知道啥,我也知道顧總給大夥帶了不少活計,讓咱們不用出門就有工做,一個月下來,一個人都能拿到好幾千,這要是之前從土裡刨達,一年也拿不到這麼多!”
被她這麼一說,那個漢子臊眉耷眼的,漲紅著一張臉卻說不出啥話來反駁了。另外幾個也只跟著嘿嘿乾笑。
顧爽看著再說就帶了火藥味兒了,連忙笑著道:“大家夥兒盡心受累,工資都是大家應得的。劉嫂子這話就是抬舉我了。我到這裡和大家夥兒做鄰居,自然希望大家夥兒也都能過上好日子。咱們種植園剛剛鋪攤子,大家夥兒一起努力,將來發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