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門口的燈下,兩個小子一心捉蛐蛐了,誰都沒看到她。顧爽也對倆小子的活動來了興致,而且,發現探索功能還能用來捉蛐蛐之後,也覺得有些心癢難耐,很想找個地方實踐一下。
不過,她不會引誘蛐蛐的叫聲,院子角落的轉頭堆顯然不行,還是另外找個石塊轉頭散落的地方比較好。
浩宇和寶寶此時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顧爽耳朵尖,就聽到寶寶道:“咱們裝了這隻再回來捉吧!”
浩宇卻搖頭道:“這裡也就這一隻還湊乎,其他的都不行。”
看著寶寶有點兒蔫,浩宇又道:“我知道哪裡有好蟲,待會兒我們索性多做幾隻籠子,然後我帶你去那個地方捉……我和你說哦,那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兩個小鬼頭嘰嘰咕咕地走出了院子,絲毫沒有發現,他們所謂的秘密交談都被顧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一般有蛐蛐的地方都比較荒涼,最好是荒廢的老屋子舊宅子啥的,那些殘垣斷壁處,最是蛐蛐愛待的地方。可一般這樣的地方都有幾分危險,雖然現在村子周圍的山裡的狼和野豬啥的都絕跡了,但山村中,特別是廢棄的老房子裡最不缺的有一種動物,那就是蛇。而且,蛇和蛐蛐喜愛的生活環境極其相似,都愛在陰涼的角落裡、石頭縫隙裡、殘垣斷壁下待著,很多人捉蛐蛐一翻開石塊沒有蛐蛐,卻有一條蛇正朝他吐信子。
雖說,江北毒蛇不多,但卻有一種幾乎遍佈全國的毒蛇大家族--蝮蛇的存在。在顧家村附近的山林草叢中的蝮蛇主要是一種被當地人成為牛屎盤的蛇,這種蛇顏色灰黃,有深棕色斑紋,平時喜歡盤成圓盤形,呆在路邊或者山崗上曬太陽,因為顏色就像是一塊曬乾的牛屎,故名牛屎盤。這種蛇的顏色與這裡的黃土非常接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往往踩到之前都不會發現。不過,一旦踩到就很容易被咬傷。
這種毒蛇的毒性很強,僅比響尾蛇的毒性稍弱一點兒。不過毒性發作較慢,只要緊急救治得當,不會有生命危險。
到了秋風涼了的時候,牛屎盤也喜歡鑽到石縫、磚縫兒或者斷壁殘垣下躲避晚上的露水,這就常常讓找蛐蛐的人碰上,引發一些驚險事件。
考慮到這一點,顧爽就不放心兩個孩子去外邊找蛐蛐,可看著寶寶興致高昂的樣子,也不想阻止,於是就悄悄地綴在了兩個孩子身後。
浩宇帶著寶寶先來到自己院子外,從草垛上抽了兩根高粱杆,剝了上邊的篾子,黑燈瞎火的,也不知他怎麼弄的,小手兒扭了幾扭,一個渾圓形的蛐蛐葫蘆已經編好,而且,剛逮到的蛐蛐也被放在了裡邊。
浩宇還向寶寶交待:“喏,你只要抽起這根,就能把蛐蛐兒放出來……”
顧爽就在自己院子角上遠遠地看著,看浩宇一副大哥哥的樣兒,欣慰又好笑。
沒多大會兒,浩宇就編了好幾個蛐蛐葫蘆,被他一個個紮在一根高粱秸稈上,高高地挑起來,就像挑著一串兒小燈籠。當然了,是沒有亮光的小燈籠。
“走吧,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捉蛐蛐去!”浩宇做好蛐蛐葫蘆就招呼寶寶出發。
顧爽正想跟上去,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鄭卓然和顧爸爸散步回來了。
顧爸爸累了一天,乏了,打了聲招呼就回家了。鄭卓然卻走了過來,正要詢問,顧爽卻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跟上!”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跟在了浩宇和寶寶身後。正逢中秋,一盤圓圓的月亮掛在天空,灑下一地清輝,照的前邊兩個小子身上,在地面上投下一高一矮兩條朦朧的影子。
顧爽和鄭卓然就電影中做特務的,鬼鬼祟祟地跟在兩個孩子身後。遠遠地,看到兩個孩子徑直出了村子,朝著顧爽家屋後的一片小山坡走去。
這一片小山坡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零落的一些荒草和灌木。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堆堆破磚爛瓦,還有一兩堵沒有完全倒塌的殘牆。
說起來,這一片廢墟顧爽也不陌生,這些殘牆周圍生長了好多金銀花和枸杞藤。顧爽小的時候,沒少來這裡採金銀花,賣了貼補家用。當然了,枸杞則是為了解饞,採多了拿回家,顧爽爺爺和顧爸爸都喜歡拿來泡酒。
金銀花和枸杞都是多年生木質藤本,在這荒野裡生長的非常茂盛,又無人管理,所以一大蓬一大蓬的,在這月色裡就成了一大團一大團的黑影。讓這一片殘垣斷壁平添出一份鬼魅幽森之氣來。
這片破屋子據說當年是座廟宇,當年香火繁盛的時候最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