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強剛才就看到顧爽來了,只是沒臉上前說話,聽到顧爽的聲音,就抽噎著抬起頭來,一張很硬朗粗獷的臉上,偏偏糊的鼻涕眼淚的,很是狼狽。
顧爽一見他這樣,首先從包裡抽出幾張紙巾來,遞到程立強的手裡:“立強哥,先擦擦臉。”
見程立強接過紙巾,顧爽又道:“我已經找了人,過一會兒來,我們進去問問情況,若是已經沒有了危險最好,若是情況在這裡控制不住,我們就轉院去省城,那邊的醫療條件要好一些。你現在別自責了,咱們齊心協力,先把舅舅的病治好了再說。”
顧爽這句話說的留了餘地,她雖然清楚,程立強和父親的頂嘴可能只是誘因,舅舅原來就可能有了病,但這話她卻不能說。再說了,若是舅舅醒過來,病好了,原諒不原諒的,都是舅舅和小表哥父子倆之間的事。
這邊,顧爽把小表哥程立強勸住,回頭,藍夕然和顧彬一起走了進來。
“夕然!”顧爽叫了一聲,迎了上去。
“爽爽,我已經找了醫院的院長,他和內科主任馬上就到。”藍夕然一見顧爽立刻通報自己的辦事情況。
一聽藍夕然這麼說,顧爽不由鬆了口氣,向藍夕然道了謝,然後,將藍夕然介紹給三個表哥,聽到藍夕然找了院長和內科主任,三位表哥自然連聲感謝。
顧爽趁著這個空檔,將情況和顧彬簡約說了一遍。又和藍夕然說了一遍自己的打算,藍夕然也每意見,並且很贊同顧爽的打算,畢竟,有些重症,省級醫院的醫療水平和醫療條件,都不是縣級醫院能比的。
剛剛說完,又從急診室門外走進來四五個人。顧爽打眼一看,前面為首的兩個人,即有些學術氣息,又帶著一些威嚴,就大致猜到,這就是藍夕然說的院長和科主任了。
那位院長姓邵,內科主任姓王,兩人顯然是奔著林東的面子來的。
只和顧爽這些病人家屬點了點頭,又和藍夕然很客氣地說了幾句,就呼啦啦擁進急救室去了。
這一回,沒用顧爽她們等太久,十幾分鍾後,那位院長就又走了出來。
“藍老師,”邵院長顯然看不上顧爽這些病人家屬,出來徑直走到藍夕然面前,道,“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住了,因為是腦血管破裂,顱內有大片出血現象,現在出血雖然已經基本止住,但已經出來的血,卻需要一段時間吸收……接下來,只需要安心住院治療就行了。”
聽這位說的這話很是含糊,顧爽開口問道:“請問邵院長,現在病人仍舊昏迷嗎?病人住院治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
邵院長對顧爽這麼不懂規矩的家屬顯然很不耐煩,卻礙於藍夕然的面子不好發作,只能板著臉,冰冷刻板道:“病人需要多長時間清醒,這個我也沒辦法告訴你確切時間。畢竟,疾病的治療沒有固定的模式,每個病人的恢復程度恢復時間都有差異。”
這簡直就是廢話!
顧爽差一點兒開口怒斥了。
不過,想想如今這個情況,即使轉院,過程中還需要他安排人跟隨治療,也只好忍了。
刻板地說了聲謝謝,顧爽直接給了藍夕然一個眼神,看到藍夕然同樣隱忍著一絲怒色,她反而釋然了。
連性格火爆的藍夕然,連縣裡實權派的夫人都只能隱忍的話,她顧爽又有什麼不能忍的。
正好,這位邵院長回答完顧爽的問話,就又轉回頭去找藍夕然聊天了,顧爽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給江南水景的總經理何安打了個電話,何安的老公年紀輕輕,卻已經是省醫院的腦外科主任。這件事交給她辦就完全可以。
果然,一聽這個情況,何安一口答應下來,立刻就去安排。
只幾分鐘,何安的老公叢靜文就給顧爽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們不要移動病人,省醫院立刻派車過來接,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到。
這邊安排好了,顧爽總算暫時舒了口氣。
結束通話電話,顧爽向藍夕然點了點頭。
藍夕然立刻笑著向邵院長致謝道:“這麼晚了還麻煩邵院長親自跑一趟,真是太謝謝您了!既然這裡病人病情已經穩定了,就不再耽誤邵院長休息了。”
這話說的聽起來很客氣。但卻沒有任何實落話。連一句怎麼致謝的話都沒有。邵院長貼了半天熱臉,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失望,但想一下,估計這也是人家給老公留出餘地的說法呢。不管怎麼說,自己今天也算給了林東一個大面子,對方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當然了,人情債也不怕不還,邵院長的兒子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