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因為這一步的差距,他沒能夠來得及阻止顧爽將手伸向那個轉經筒,正要出聲阻止的時候,顧爽已經拿起了那個轉經筒,並轉動了它。
本來這個藏族青年一時疏忽沒有攔住顧爽進店,已是又是懊惱又是憤怒,看到顧爽竟然伸手去摸這個被當成聖物供奉著的轉經筒,並用沾滿了塵世骯髒的手去褻瀆佛祖的聖物,更是怒不可遏,手攥成拳,揮拳就要打向顧爽……可,他的拳頭已經揮起,顧爽也恰恰轉動了轉經筒。
他的拳頭竟定在了半空中,兩隻眼睛驚駭萬分,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怎麼可能,這個轉經筒可謂是他店裡的鎮店之寶。是某一位活佛用過的聖物,據說,轉經筒頂端鑲嵌的就是佛祖的佛骨舍利,非大智慧、大慈悲之人無法轉動。而且,一旦某人能夠讓這個轉經筒轉動起來,就是這個轉經筒新的主人。而且,還說明,此人不但心底至純至淨,還是擁有大智慧、大慈悲,並佛根深種,佛性隨身之人。
這種人若是生在藏區,被立為新一代活佛也不無可能。
只是,從來活佛轉世都是男的,如今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漢家女人怎麼被佛祖聖物選定的人 ?'…99down'
顧爽進店,鄭卓然和尚凡暗叫一聲不好,僅僅比藏族青年慢了一步,也跟了進來。他們看到顧爽拿起了轉經筒,同樣也看到了那個藏族男青年揮拳欲打。鄭卓然和尚凡自然要上前阻止,卻被又慢了一步的嚮導阻止。
在嚮導的示意下,兩人看過去,就見黯淡的光線下,顧爽有些模糊的身影靜靜地立在空間逼仄的小店最裡邊,全身肅穆,只有右手中握著的轉經筒,悠悠轉動。而那個暴怒的藏族男青年卻在一愣之後,怒氣倏然散去,換成了一副誠恐誠惶的表情,在顧爽身後,雙手合什,虔誠地匍匐叩拜。
這一回,不但鄭卓然、尚凡,就連那個熟悉藏區風俗的嚮導都愕然了片刻之後,也隨即跟著那個俗家喇嘛開始叩拜了。
轉經筒悠悠地轉著,顧爽的心靈彷彿被最最純淨的高山雪水裡裡外外清洗了一遍,空前的通透、空靈。
那些金錢的追求、出人頭地的執念、人形往來的煩惱,都不再是什麼糾結不過的煩惱。她有些頓悟的感覺:人活一世不容易,幹嘛總是糾結於那些東西?父母親人孩子身體健康,生活優渥,她已經做到了,還有什麼需要那麼執著?
什麼事,什麼問題,遇到了努力解決也就是了。又糾結個什麼勁兒?
至於之前關於男人的思索……這個可以完全忽視掉了。
這一生,愛過了,傷過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隨心而行吧,愛了就去愛,不愛也沒什麼,現在有父母、寶寶,一家人倖幸福福、快快樂樂、滿滿足足的有什麼不好?即使將來父母去了,寶寶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可以做的,想要做的還很多啊,就像這一次,隨隊或者獨自一人自駕出遊,賞祖國大好河山,或者去看看歐洲城堡,澳洲草原,馬爾地夫的無上海景……天下之大,只怕她窮其一生都無法走完呢!
在她身後,兩個教徒,兩個男人,教徒虔誠叩拜,男人擔心焦急,各人表情不一,卻不知道,他們所叩拜所擔憂的女人,卻完成了一次思想上的頓悟,心靈上的昇華。
顧爽微笑著轉回身來,看到身後兩個匍匐叩拜的人微微一驚,但因為心境不同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微微笑著俯身對那俗家喇嘛道:“小兄弟,很抱歉,未經允許碰了你的東西。我向你誠心道歉,請原諒。”顧爽是不信教不參佛,不懂什麼法器佛具,但經過剛才一番頓悟,她再無知也知道手裡這個轉經筒畢竟有些來歷,再看俗家喇嘛和嚮導的樣子,就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才趕忙向人家道歉。
普通商品她看過大不了多花點兒錢買回去就是了,若是什麼珍藏品之類,她也知道在虔誠的教徒眼中,可能很不起眼的東西都是什麼聖物,她雖然頓悟了、看開了,卻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造成什麼流血衝突。
這些日子,天天被嚮導耳提面命的,她已經深切感受到了民族關係的緊張。
聽顧爽這麼一說,那個俗家喇嘛立刻變得驚慌失措起來,倉惶地趴在地上,五體投地地向著顧爽連連叩頭,嘴裡也不停地說著什麼,顧爽不懂藏語,聽語氣倒不像怪罪指責,反而像是誠惶誠恐地……請求饒恕?
顧爽心中詫異,下意識地看向鄭卓然和尚凡,看到兩人同樣的驚異後,才想起這兩個人也不懂藏語,心中暗笑自己又糊塗了,接著將目光調向那個嚮導,叩拜過後,正好抬頭偷窺的嚮導恰好對上顧爽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