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的,那頭壯壯的白色大狗突然絆了一跤,連帶著,摟著大狗脖子的孩子還有後邊的黃毛小狗,都齊齊跟著跌倒了,兩狗一娃骨碌碌滾成了一團。
陳中訓完全是下意識的,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只不過,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動作極不協調還非常緩慢。等他跑過去,一大一小兩隻狗狗已經爬起來了,那個孩子也摟著白色大狗的脖子站了起來。
孩子看到踉踉蹌蹌跑過來的老男人,很有些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這個爺爺怎麼了?那麼大個人,走路怎麼比他還不穩當?
這麼疑惑著,寶寶禁不住就問了出來:“老爺爺,你怎麼了?”
隔著兩步距離,陳中訓看著仰著頭朝著自己的胖胖的小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充滿了疑惑。那甜糯糯的聲音,讓人禁不住地喜愛……可陳中訓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看到孩子的臉,他就覺得手腳都沒處放了。看到這個孩子的小臉,他就彷彿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兒子張著小手,邁動著小胖腿向他跑過來的,喊著爸爸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
這個孩子的身份已經不需要再問了,他立刻就確定了,這個孩子就是兒子與顧爽生的那個,也就是他現在唯一的孫子!
面對著孩子的烏黑清澈的眼睛,陳中訓突然覺得天地之間一下子逼仄起來,連空氣都壓縮了,讓他呼吸困難起來。
他盯著孩子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愣了片刻,什麼也沒說,轉身,以自己從未有過的速度,狼狽而逃。
一邊逃,陳中訓一邊覺得心底某些沉積多年已經腐爛的東西翻騰了出來,惡臭熏天。
他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乞討者,只能避在牆角,偷偷地看著別人幸福而富足的生活。
甚至,他還不如一個乞丐。這個孩子明明可以摟著他的脖子甜甜地叫爺爺,還有這一片樓頂花園,還有這個蓬勃興旺的公司,本來都可以是他陳家的,可如今,再被他們迫不及待地扔掉之後,才發現自己扔掉的不是魚目,而是最昂貴的珍珠!
記得讀書時嘲笑過買櫝還珠,可他們的所作所為,甚至連買櫝還珠的人都比不上!誤把烏金當煤球,如今後悔了,可還來得及?
陳中訓看著寶寶和熊熊一撮毛進了溫室,默默地站了片刻,就慢慢地離開了。雖然他離開的背影有些蕭索,腳步有些沉重,但他的心思卻又開始活動開了。
********
經過鄒凱斌如此高調的參觀活動,顧爽在接下來的西郊招標中,倒是順利起來了。而且,因為顧爽符合此次招標的優惠條件,若是競標成功,土地的租賃期能夠長達一百年,而且租賃價格也比其他行業低十五個百分點。實在是很不錯了。
當然,鄒凱斌也暗示顧爽此次應標儘量多申請一些面積。他希望顧爽能夠成為種植業養殖業大戶的帶頭人。
經過思索和核算,顧爽也很果斷地將計劃競標的土地面積加了一倍。她前段時間搜尋過南市周邊的土地資源,西郊確實是最後一片未開發可租賃的熱土了。錯過這一次招標,想要在南市周邊再拿到一塊能夠用來養殖種植的土地,就基本不可能了。
再說,自從鄒凱斌帶領參觀團過來後,已經有兩家地產公司透露出合作意向了,其中劉向軍老爺子的兒子劉長洲更是很爽利地直接把他剛開發的一個樓盤的平面圖紙送了過來,直接簽了合作協議書。
這個樓盤位於東郊,是大型的高檔社群樓盤,因為是高檔住宅,樓宇面積佔總面積的比例要比碧榆園低的多,樓頂花園的面積也相對的要少,但人家畢竟沾了‘高檔’兩個字啊,樓頂花園的花卉品種自然也高了一個檔次,再加上整個立體綠化和小區的地面綠化都一股腦地交給了天澤綠化,總得合同金額不但比碧榆園高,而且高出了一倍不止。
顧爽估算了一下,一年若是能夠接下三個這樣的工程,自己原來計劃的種植園產能就跟不上了。所以,面積擴大了一倍,她並不擔心會空置。
面積擴大後,顧爽在地圖上研究了一天,又和朱莉專程去西郊考察了一趟,決定在原來看好的地塊上往北延伸下去。那邊的地形是逐漸平緩下去的,一直到黃河大堤,是曾經黃河決堤淤出來的一塊土地,土壤沙性程度高,保水性和肥沃度都比較低,不太適合種植傳統的糧食作物,但對於一些花卉卻是非常不錯的條件,而且因為靠近黃河,那塊地皮上有一個引水渠和許多零星的水庫,比較適合養殖水產和綠頭鴨。
決定之後,也到了遞交競標書的期限,顧爽和朱莉一同協商後,又交由談瑞林看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