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的擦肩而過,慢慢的會互相微笑著打個招呼,再到後來的漸漸熟悉,相知,相愛,以至兩人畢業後不但沒有像大多數校園情侶那般勞燕分飛,更是抗拒了家庭的壓力終於走到了一起……
這場戀愛,從開始就是平靜而美好的,顧爽曾經也相信,這份感情會雋永相伴,終生不移。可沒想到,兩人頂住了社會的衝擊,度過了家庭的阻撓和壓力,卻最後病魔的突然降臨走到了這種地步。
顧爽的臉頰已經不再發燒,心也不再狂跳,就像那時板房雨夜裡一樣,絲絲的寒冷從骨髓裡鑽出來,滲透骨縫,冰冷了臟腑肌肉,她不自禁地縮排了身子,卻仍舊無法抵抗這種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冰冷。她的手抱緊了兩臂,然後依著牆壁緩緩地滑落下來,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蜷縮成一團。
自從那日在醫院見到陳中訓和陸敏之三人,她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再後來朱莉的坦白,只不過是證實了她心中的想法而已。
一直以來,她都想不明白陳飛為什麼突然離去,變心嗎?為了鄭雅薇?厭倦了和她辛苦打拼的日子?她不相信,不相信前一天還對她和寶寶一派溫情的男人,第二天會如此決絕地離開一去不回頭。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和感覺,她不相信自己認定並託付終身的男人會是那般不堪。這也是她當初即使被趕出家門,帶著孩子無家可歸也堅持不見陳飛不離婚的原因。
可一天天過去,她被陸敏之一步步逼得沒了房子,被迫無條件離婚……那個她曾經全心仰仗全心依靠的男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連個電話都沒有。她的心從最初的疑惑,漸漸地變成了不甘,再到後來則成了怨憤。那口怨氣憋在心裡,讓她一步步挺直了腰板兒帶著寶寶走過來。即使失去了一切,她都沒有軟弱,沒有退縮,沒有失去好好活下去的念頭。
當感情被磨滅,被改變,完全成為另一種負面的怨憤乃至仇恨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個人居然是為了她不至於過分傷心,不至於面對生死別離才選擇離開……這對於她來說,改變的太過突然,甚至她都不敢相信是否真實。可事實告訴她,她的理智也清楚地明白,這個看起來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實在在地存在併發生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木偶,一個傀儡,一個棋子,被人毫無顧忌地操縱,理由僅僅是因為對方的聖母情結。
狗屁的聖母情結!
即使修養再好,她也要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
憑什麼,憑什麼就知道她無法面對?為什麼替她決定生活的方式?為什麼連一句最起碼的徵詢都沒有?她想要大喊,她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靈魂的人,她有自己的尊嚴和人格,她希望自己的決定自己的生活和命運,而不是由他人替她來決定!
很可笑的是,她這個被人無端操縱改變了命運的人,卻無法找任何人傾訴,更無法去找那個始作俑者討債。人家是為了你好啊,即使過程中自己的財產被侵犯,人家也全額補償了呀,不,是超額補償。她原來的房子雖然能賣七十萬,可還有十幾萬的房貸沒還清呢!人家可是給了全額的賠償!
她還能說什麼?再說什麼,她都是無理取鬧,不知好歹。
種種的種種,她在得知所謂的事情真相後,乾脆選擇了逃避。
是的,逃避。
她無法面對,也不知自己該怎麼面對。
難道她要倍受感動,不顧一切地衝了去,痛哭流涕地去感謝?感謝那個人根本不顧她的意願,自以為是地替她選擇了生活的方式和命運的軌跡?
她做不到。
她也不感動。
她甚至覺得,與其是這樣一個原因,還不如背叛來得好。哪怕是那個男人見異思遷變了心,她都能接受。誰讓人總會改變?
她藉著給朱莉買車,打發著心裡的憋悶,她毫不遲疑地答應尚凡來參加黑市花木交易,也是為了擺脫心裡的困擾和煩躁。
只是,剛剛尚凡突兀的親暱動作,讓她尷尬了,讓她不由自主地聯絡起了自己唯二親近過的另一個男人,同時,這些被她勉強壓抑在心底深處的煩躁困擾,就藉著這個機會衝破了封鎖跑了出來。
攪得她腦袋裡彷彿有個鑽頭一般,尖銳地刺痛起來。讓她彷彿再次回到了舉目無親無依無助的悲涼和寒冷之時。
渾身冷地打顫,頭疼的讓她難以忍受,甚至致使她的胃也隱隱有暴動的感覺,中午吃下去的珍饈美味,一陣陣翻騰著,想要衝破喉嚨吐出來。
終於,她還是沒能剋制住腸胃的叫囂,衝進洗手間裡吐了個稀里嘩啦。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