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省立醫院,進門大廳是醫院無論寒暑無論節假日與否都不會改變的密集人群,那些人的臉上帶著或麻木或恐懼或擔憂或悲傷的表情,讓整個醫院的氣氛,和每一個踏入此地的人的心情似乎都跟著低沉起來。
顧爽略略一戰,目光搜尋到導醫臺,徑直走過去,問明手術室的位置,就乾脆地轉身,直奔外科樓而去。
手術室在外科樓的二樓,真個一層都是手術室,作為一個省的最高醫療結構,這裡每天都會進行大大小小的各種手術,最多的時候,會有二十多臺手術同時進行。
從樓梯間踏上二樓平臺,就是手術室外的一個小型的供家屬等待的區域,一排排固定的座椅上,擠滿了各色的人。那些人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在低聲談話,無一例外的,都帶著掩飾不掉的緊張。
越過等待的人群,顧爽看到三名著警服的交警站在視窗,面色嚴肅。
不用問,顧爽也知道,這些人就是送宗偉過來的人,她徑直走了過去。
“你們好,我是顧爽。”
三個警察中年齡稍大的出面對顧爽點點頭:“你好,我是鄭嘉翔。”
“請問宗偉和叶韻詩的傷情怎麼樣?”顧爽直接地問。
“叶韻詩受傷較輕,只是右臂骨裂,額頭擦傷,宗偉的傷情較重,左腿骨折,粉碎性,胸部受到衝擊傷,目前正在手術室手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隨著鄭嘉翔的介紹,顧爽的心一點點下沉。骨折在目前的醫療水平下不算什麼,接骨之後,養上幾個月就能恢復。但粉碎性骨折卻嚴重的多,若是粉碎的不太嚴重還有恢復的可能,若是粉碎的嚴重,那麼就有可能造成殘疾,若是再引發重度感染,更是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險。更何況,宗偉不僅僅是腿部骨折,還有胸腹部……胸腔腹腔包裹著人體的五臟六腑,可是人體除了腦袋最脆弱的地方……
顧爽的臉色不由得蒼白起來。而對面的三位警官顯然見多了事故家屬的這種表情,都視如無睹般麻木著。
鄭嘉翔見顧爽如此,乾脆道:“剛剛是我們交警隊做了擔保,給宗偉和叶韻詩做了手術。你現在去把住院和手術押金交一下吧。”
交完錢,顧爽再轉回手術室的時候,正好叶韻詩做完手術被推了出來。顧爽跟著她進了病房,為了更好地治療和恢復,顧爽多交了錢,給叶韻詩要了特護病房。這種病房裡只有兩張病床,分內外間,外間有一套沙發和電視,是給病人家屬休息用的。若是,宗偉的傷勢不太嚴重,手術後也可以入住這裡,若是嚴重的話,就只能進重症監護室了。
這時候,談瑞林也找了來。叶韻詩還在麻醉期,睡得很沉。顧爽跟著談瑞林走出病房。
“我已經瞭解過了,這一次的車禍有第三方。宗偉是因為躲避對方撞上了路中間的隔離墩,導致車輛側翻。”
“第三方?”顧爽吃驚地抬起頭。
如談瑞林所說,這次事故的責任應該在另一方,可為什麼交警隊連提都沒提?更何況,這種情況,至少應該由責任方墊付醫療費,最後事故裁決後,再清算吧?可顧爽來的時候,交警隊明確地告訴她,沒人交錢?還說是交警隊擔保才做手術……言下之意,她還要感謝他們?
談瑞林點點頭,表情難得的凝重:“不過,第三方來頭不小,而且,對方並沒有直接介入事故,想要追究對方的責任比較困難。”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顧爽心裡堵得悶悶地疼。
她不是在乎錢,若是沒有第三方,她也會出資給宗偉兩個人最好的治療。她只是氣憤,宗偉生死不知,造成這種後果的人不能追究其責任,實在是讓人咽不下這口氣!
“很難,不過,我會蒐集證據,若是能夠找到目擊證人,或者現場錄影,我們就可以提出起訴。剛才我已經找了關係,擷取那個路段的監控錄影,不過攝像頭離現場有點兒遠,不知道畫面怎麼樣,如果這個不行的話,我們就要做好準備,向社會尋求目擊證人,最好是有人目擊並拍下影象最好了。”
“嗯,那就請你受累了。需要多少錢,你直接找我。”顧爽回答的很乾脆。這種事,她憤慨也罷,憋氣也罷,卻真的沒什麼辦法處理,交給談瑞林來辦最好,她相信談瑞林的專業素養和水平。
三個小時之後,宗偉終於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
顧爽急忙迎上去,三個警察卻比她更快,堵住了醫生詢問起情況。
出來的醫生年齡不算大,也就是三十多歲,顧爽先前在補籤的手術協議書上看過這個醫生的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