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那兩位記憶力不要太好,還是忘記吧。
葉譎可以熟練地聽說讀寫好幾種國家的語言,但卻做不好一個完形填空題;他能計算出狙擊時的風速、仰角、彈道等等資料,面對雞鴨同籠這種問題卻比小學生還要茫然;他能用最簡單的原料調配出高效炸彈,卻不能按順序背出完整的化學元素表;他會背整本的《古文觀止》,卻寫不出一個滿分作文……似乎,只有體育和音樂這兩門科目他能達標。
以後是做個體育特長生呢,還是去唸藝術院校?葉譎真誠地苦惱著。
被高考壓迫得幾近神經質的學生們,一旦度過了那可怕的三天,立刻就像關了二十年的犯人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氣那樣,瘋了。各種各樣的畢業聚會,通宵達旦的狂歡,在此時一切情緒的發洩和表達都被寬容著。
但是,這一切都與解歡無關。
除了和乒乓小胖他們喝了頓酒之外,沒有哪一場畢業聚會能想起來邀請解歡參加,就連江暇還被邀請了五六回呢,解歡竟然一次也沒有。
這真可悲。
常禾等人看解歡的眼神裡分明寫著這幾個大字。
解歡憤怒地用拳頭把他們挨個擂了一遍以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回過頭來揉揉鼻子,他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點兒可悲。
只是有點兒。
TBC
高考結束後,江暇要搬回自己家,解歡一時好奇,拉著葉譎跟著江暇去那間小出租屋裡轉了一圈,頓時十分費解江暇怎麼會把這種十幾口人合住在一棟房子的地方稱之為家。
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被隔成了六個小房間,居然還能有空間放一個小廚房和一個小洗手間。有的房間裡住著一家三口,有的房間裡是幾個老鄉合住,江暇算是比較寬裕的,他一個人佔了一個房間。
但是他那個小房間除了一張單人床,就只有一隻塑膠小板凳,平時寫作業的時候就坐在板凳上,把床當成書桌用。有了放在床底的箱子,衣櫃什麼的也就可以省去了。
牆上貼著一張A4紙,江暇在上面為自己的學習生活勾勒了一個有條不紊的計劃出來,包括幾點起床、幾點出門、什麼時間背外語什麼時間做數學習題。解歡仔細看了一遍,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困惑地問江暇:“娛樂放鬆的時間在哪裡?”
江暇笑得頗為愁苦,解歡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解歡知道,有一些少年的生活和自己的水準相差甚遠,他們在物質上貧乏得令人憐惜,但是他們在意志上卻堅強得令人欽佩。他們小心地規劃自己的時間,擠壓每一點精力,所為的不過是獲得更高的教育、更好的生活。
只是解歡以前沒有想過,這種生活離自己如此之近,更沒有想到的是江暇這樣一個讓人瞧不起的膽小鬼,居然也會有另人尊重的一面。
拍拍江暇的肩,解歡吩咐:“走,回家。”
江暇愕然。
解歡笑了:“我那裡房間多得是,就我和常禾兩個人住也太寂寞。況且我看你在的時候,常禾做家務也有個人幫忙,挺好的。”
江暇臉色變了,解歡被他看得竟然有點害怕的感覺,半晌,江暇才垂了眼簾,低聲道:“我不需要這種同情。”
解歡一番好意被拒絕,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當場就想甩手走人,旁邊葉譎還在看著,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他尤其火冒三丈。
但轉念一想,解歡還是忍住了氣,說:“我不太會講話,你別誤會。我其實是覺得這幾天跟你相處得不錯,你沒那麼討厭,如果你真是那種令人厭煩的人,你就算住在地窖裡我都不會多一句嘴。我讓你留下,的確是因為同情你,這個我不否認。但僅僅是同情,不是憐憫,我沒那麼居高臨下。或許因為我言辭不當讓你覺得自尊受傷,那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你成績不錯,這次肯定能考上個好學校。可是你現在的經濟狀況,未必能支援你上得起大學。解氏有一個基金是專門資助貧困大學生的,我希望你能接受這份資助。這不是我個人掏錢給你,你是要跟解氏籤合同的,等你大學畢業,這些錢是要還的。我認為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所謂的自尊就拒絕別人善意的幫助。”
過去與解歡接觸得不多,但江暇也聽說過這位解少有多麼跋扈,尤其是那次在飯店親眼目睹他打架時那副兇殘的模樣,更是座實了他枉顧法律輕賤人命的印象。雖然後來同住一個屋簷下,對解歡多了一些瞭解,但是看到的匪夷所思的事反而更多了。所以在江暇心裡,實在是沒辦法把解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