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她又沒出息地緊張了。“你想怎麼怪我，懲罰我，我都依你，前提是——你要看見我，不是嗎？”片刻之後，他緩緩說道。
這時候換她沉默了。瞥了一眼窗外，不知道是幾點鐘，反正天色已經開始轉暗了。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答應了他。“我在宿舍，你來接我。”這話好似在撒嬌，她卻渾然不覺。
程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去了，留了一張紙條給她，說是找其他同學去玩了，晚上都不會回來，叫她不用等門。
聽到敲門的聲音是在十幾分鍾後，她攏了攏髮絲，走過去開門。門才拉開不到一半，就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推開，緊接著一個溫熱而強壯的懷抱緊緊地擁住了她。
她先被嚇了一跳，在看見沈卻的那張臉後才慢慢放鬆下來。“你在幹什麼？放開我！”掙扎了幾下，卻躲不開他的禁錮。
沈卻抵著她到牆壁，順手關上了門。“辦完公事回去沒看見你，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所以就來找你了。”聲音呢喃，像在傾訴，又像引誘。
她紅著臉說不出話，沒防到他一上門就採取這種熱情攻勢，有點束手無策的感覺。
他雙目含笑地睇著她，手指一勾，挑起她的下巴。他的手彷彿有電流，被他碰到的地方都一陣酥麻，軟綿無力。想抵擋他的親密舉止，卻還是在本能的面前敗下陣來。她看見他的唇不斷靠近，眼前一暗，整張唇就被他包覆。
他密無縫隙地摟抱住她，強壯的身體像塊灼熱的磁鐵一般熨燙著她，她被動地仰起頭，失去重心地癱靠在牆壁和他之間。他的吻讓她感覺像遇到一隻幾天沒進食的野獸，急切地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拆吞入腹，唇舌無所不至，而且不容她躲避。
他的手緩緩向下，沿著肩頸的曲線遊移至她的腰部，不盈一握的腰肢似乎給了他美好的觸感，兩手一扣，從她背後騰空提抱起她，肩膀一斜緊緊地朝她擠壓下來。
“唔……放開我……”被吻得差點窒息，她困難地抬起一隻手抵住他。“你來到底想幹什麼？”她氣喘吁吁地低聲問。
他稍稍放開她，唇角一揚，似笑非笑地瞄著她泛著紅暈的臉。“你說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動作堅決地推開了他，並走到離他三步遠的位置。“你還沒告訴我，手機的那個追蹤軟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聳了聳肩，歪著頭語氣輕鬆地答道：“還不是為了保護你不受麥茨一家的傷害。”他的表情像在哄一個吵著要買糖果的孩子。
她睜大眼瞪著他。“就算這樣你也應該先徵得我的同意！你侵犯了我的隱私你知道嗎？”任何一個人在得知自己的行蹤被人監控都不會高興的。
他嘴唇一抿。“在生命都可能沒有保障的情況下，你覺得是安全重要還是隱私重要？”他冷靜地反問她。
她哽住了，胸口因為憤怒而急速地起伏。那些他總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所在的所有地點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被他出手相救是事實，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個人尊嚴受到了侮辱。這種場景讓她感覺自己像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弱小生物，在讓人瞧盡了所有遭遇到的尷尬和不堪後才被籠子外的主人施施然地施以援手。這種感覺不是救助，更像是一場惡作劇。
“你什麼時候安裝這種東西到我手機裡頭的？”她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問道。
他思索了一下。“應該是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天。”他給出這個答案。
她蹙眉一怔。“那是哪天？”他們第一次約會？有嗎？為什麼這幾個字眼如今聽起來這麼陌生和怪異？
他眼神深沉地望著她。“我帶你去那家中國餐館的那天。”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她凝神回想，有一次他們的確去了外面的一家江浙菜館，吃完後他還送她回宿舍，還硬塞了他的手機號碼給她，原來就是那一次……
他在她思考這事的時候，不聲不響地靠近她。“生完氣了？”氣息隨著說話聲拂過她的耳邊。
他身上的氣味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帶著一種介乎檀香和煙味的麝香。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聞到這種氣味，早在他一身黑衣地潛進雷納公寓卻陰差陽錯地救下她的那一次……不，亦或更早，在他假扮成佐羅出現在蘇珊娜家後花園的那天晚上……早該識破他的身份的，卻在被矇騙了這麼久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看穿這一點。已經太遲了嗎？這份不該發生的感情，是不是已經沒有了船過水無痕的餘地？
他重新抱住她，將臉埋進她的髮絲裡。理所當然的親密，卻讓她越來越不安。他們這樣，究竟算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