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濃眉微蹙,手持硃筆懸於半空,他這個動作足足持續了許久,終是懸而未決擱置於一旁,捏了捏鼻樑,微微閉目。
千依示意,阡陌端了茶盞上去,雲靖接過只喝了一口便已擱下。
千依特地交代了不要南葉茶,他這隻喝了一口,顯見心思還未從那奏摺上移開,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阡陌看了看她,千依微微搖頭,阡陌便輕腳下來。
又過了半刻,宮燈已全部亮起,從窗稜中看出去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宮燈的亮光隱隱亮起。
宮人掀開燈罩,挑動了燭火,燭火便剎那放亮。千依點點頭,便陸續有人上來擺膳,千依只覺不餓,午間雲靖所挾的菜她一應吃了,一下午又未動過,此時自然不覺得餓,招手讓阡陌過來扶了扶,慢慢靠上案邊。
雲靖正蹙眉沉思,絲毫未覺有人過來,直到千依走到他身邊,他才猝然轉頭,一見是她,眉間復緊了緊,從千依面上移到腿上,不豫道:“怎的又走動了?”
所謂關心則亂,便是這樣。千依心知肚明,那是安太醫加重了說辭,但凡宮裡頭的病事,從來都是太醫交代得極為仔細,深怕擔上絲毫罪名,現在要是拆了這層白紗,怕是也能行動了。
千依微向前一側,便奪下了他手中的硃筆,目光往前一掠,瞪他一眼:“皇帝再大,吃飯事更大。”
他這氣來得沒來由,她這氣更是來得沒來由,兩人互視一眼,雲靖勾勾嘴角,神情帶笑,伸手一摟,便抱起她來到了桌前,並不假手於宮人,小心把千依放在椅上,這才自己落了座。
千依動手舀了碗湯給他,拿著勺子威脅道:“用膳時刻,不許再想你的國家大事了。”說著,把青瓷勺往他面前一揚,“要是再想,便需再喝一碗。”
雲靖看看她,莞爾,接過湯碗一口喝盡。
千依午間本就吃得多,此時便有些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