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仔細看過去,大部分人都是認識的。那些女孩子,基本上是夏月的紅粉軍團。那些少年,為首的正是辛笑夕他們七個人。後面的雖不認識,看打扮當是龍規學院的學生。
蘭斯詫異的看著這些人徑自走進客廳,找個地方坐下,默不作聲,神色鄭重。
好在客廳大得很,即使容納這麼多人,也不覺得擁擠。
蘭斯望望夏月,望望辛笑夕幾個人,看到他們臉色都不太好,似乎有些疲倦,道:“有什麼事嗎?”
夏月也不看蘭斯一眼,似乎仍然對蘭斯厭惡感甚深,撇撇嘴,說道:“冰芙,你來說。”
冰芙坐在夏月旁邊,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這才道:“一夜沒睡,有點頭暈。讓我想想看,從何說起。”說著,她把一迭厚厚的資料放在桌子上。
冰芙平靜一下,才道:“昨天,我聽說葉驚雷和北豐朝打賭的事,就覺得夏月不會袖手旁觀。所以開始蒐集了一些資料。”
說著,冰芙瞥了夏月一眼,好似責備,“要我說,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隨便他們是死是活,管他呢。”
夏月拉著冰芙的手臂,求道:“冰芙,不要說了好不好?我們不是說好了,是為了鳳音姊,又不是為了這個壞蛋。”
冰芙看了蘭斯一眼,似有深意。
蘭斯估計這幾句話可能是冰芙故意說給他聽的,除了苦笑,還能怎樣?
冰芙繼續道:“看過夜鶯等幾個部門的調查報告,說真的,這次的刺殺事件其實有很多的疑點。比如,桑德斯伯爵的來歷,他如何出入社交界,都不是無跡可尋的。”
蘭斯聽她口氣似乎這些機密的檔案對她來說竟然是唾手可得,詫異的說道:“你從哪裡得來的資料?”
冰芙瞪了蘭斯一眼,似乎對蘭斯的惡劣印象並無絲毫改變,夏月說道:“小艾的父親是內務大臣田廬。夜鶯,軍方的影子組織,以及警察部門的報告都要留一份在內務大臣處備案。也就是小艾能弄到這些資料,換個人就絕沒有這能力。”
蘭斯忍不住看了一眼小艾,見到她非常害羞的低下頭,臉迅速的紅到耳根,不敢面對大家的目光,用蚊子一樣小的聲音道:“我……我……”
冰芙說道:“這件事,看起來線索雖然不少,但這些線索卻很可能是幕後主使故佈疑陣,引人陷入圈套的伎倆。所以如果真的循著這些線索追查下去,很可能只是越追越遠。”
辛笑夕忍不住道:“那也不能不查啊,否則怎麼把那傢伙揪出來?”
冰芙淡淡的說道:“在一個撲朔迷離的陰謀中,也許陷入局中的人面對無數假象的迷惑,永遠無法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就像我們今天,被眼前無數繁雜的資訊所迷惑一樣。但是,千變萬變,有一點是不變的,也是我們看破假象的唯一憑藉——就是利益!”
冰芙的眼睛瞟過眾人,在蘭斯的眼中看到毫不掩飾的讚賞,在夏月眼中看到毫不懷疑的信賴,繼續道:“任何陰謀都是為了利益而服務的。要想知道誰是可能的幕後主使,就要看誰在這場陰謀中得到最大利益。執著於表面的線索,只會讓人距離事實越來越遠,更趨迷惑而已。”
眾人屏息聽冰芙繼續講吓去,蘭斯心中忍不住讚歎,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有這麼清晰的頭腦和縝密的分析能力,看來夏月這群飛女黨能橫行楓城不是沒有原因的。
冰芙繼續道:“在這次事件中,哪些勢力得到利益,哪些勢力利益受損?只要抓住這一點,陰謀者就絕對跑不了。第一位,我們看看陛下。”
一個圓圓臉蛋,大大眼睛的少女噗哧笑了一聲,說道:“難道陛下會派人刺殺自己嗎?”
眾人都有同感,覺得明珠王正是最不可能的人,只有蘭斯卻覺得更加佩服。
在分析和排除可能的幕後主使者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想當然的把覺得不可能的人排除——不經過理性的分析,而直接作出判斷。這正是很多人都會犯的錯誤。
通常我們尋找答案的時候,會因此一開始就把真正的答案排除在外,就再也找尋不到正確的方向。所以一開始的推理,才是最應該慎重的。
有些直覺不可能的人,仔細想想,其實並沒有明顯的證據來排除他的嫌疑,這種人最容易造成推理上的盲點。
冰芙卻沒有笑,平靜的答道:“倘若陛下這一次乘機把廷玉山殺死,則不能排除陛下是幕後主使的可能。而廷玉山則可以判定無此嫌疑。反之亦然,既然陛下沒有殺死廷玉山,反而因此次的刺殺事件影響了自身的形象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