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鳶驚呆的看著面前笑的很是柔和的男子,完全說不出話來,就看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看著遠方繼續說道,“你說讓我放了自己,我開始以為你是在逃避責任,在看到你要死的那一瞬間我才明白,我確實應該放了自己。”
“如果我的堅持和所謂的愛,帶給你的統統是不快樂和痛苦的回憶,那無愛無恨,孤單寂寞的活著又能如何,只要你還好好的存在於這世上,幸福開心的笑著,便是比任何都能讓我幸福的事,我能長久的活著,看著你的笑容,就算那笑容不是屬於我的,我一樣能從中汲取到快樂。”
從來沒有過的如此心痛的感覺幾乎要將自己擊昏,從始至終,這男子都是在用一顆什麼樣的心在保護和愛著自己完全被自己無視了。自己選擇了愛情,將他放逐天際,他恨過,僅僅是因為深深的愛著。和涯戟離去的那一剎那沒有敢去看他的眼,那眼神中定然是寫滿了落寞。
死能如何,恨能如何,在真愛面前統統是不值一提的兒戲。
比殤,原諒我從來沒有注意到你,原諒我沒有愛你。
“天地初開,你和涯戟就在一起了。”比殤說道這裡低下頭,輕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著沐鳶說:“天地初開,混沌靈氣中化出的始祖龍,不單單隻有你和涯戟,還有我。”
沐鳶驚恐的看著比殤,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的說著,“我生有眼疾,狼狽不堪,膽小謹慎,不敢去打擾你們,便只是藏在讓我恐懼卻不得不去面對的黑暗中,如今這樣的黑暗已經徹底成了習慣。”這些話比殤說的很慢,說到這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生有眼疾,狼狽不堪,膽小謹慎,不敢去打擾你們。
不敢來打擾我們,那你是如何自己面對黑暗和恐懼的。
我總說自己怕黑,怕疼,怕自己一個人,比殤,你又這樣的一個人忍受了多少年呢。
確切的說,是從來不曾有人陪著你吧。
“怎麼可能,你也是始祖龍…”沐鳶心絞痛著,難以置信的說了半句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天地初開,我就和涯戟哥哥在一起了。只有我們兩個,這樣在一起真幸福。真是這樣麼。為什麼,為什麼在聽到比殤的話的時候形同五雷轟頂,秕稚,你到底犯了怎樣的錯誤。
“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聽你說話,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愛上你的吧。”比殤邊說邊輕輕一笑,將兩手攥在一起,掩飾了幾分尷尬,繼續笑著說,“你的聲音很單純,想法也很奇怪。”
沐鳶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男子,心已經徹底沒了知覺,就聽他繼續說,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複雜情感,“你曾經對涯戟說,若是他做了天帝,你便做天后。”
“你很少要求什麼,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如此小心翼翼,我以為,那便是你的夢想。”
我的夢想。你竟然從中聽出了我的夢想。
“你治好了我的眼疾,我很感激。”說到這裡,比殤滿臉洋溢著幸福,似乎久久的沉溺其中,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自己和涯戟在偏僻的雲海中發現眼盲的他時,大家還都是小孩子,心中對弱者的同情心更大於關心,便是舉手之勞,就給了他這樣的溫暖麼。
他竟然是在那麼早的時候,就愛著自己了麼。
“比殤,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告訴我,你愛我。
比殤並沒有回答沐鳶的問題,看著她繼續說著:“你之所以世世都不記得他,是因為我在你們殉情的時候,唸了困魂咒。”
“困魂咒?”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那時我很亂,眼見你死去,我的心完全亂了,黑蛟給了我一隻卷軸,說只要唸了便能留住你。”比殤看向沐鳶,歉意的低下了眼,“除了留住你,我什麼都沒聽到。”
“然後呢…”沐鳶聲音越來越顫抖,接近真相的時候才真正的感覺到恐懼,如此漫無邊際的恐懼。
“你只要和涯戟一同找到那捲軸,毀了去,便不會再束縛你了。”比殤並沒有繼續再講吓去,輕輕的對沐鳶說了怎麼解決的方法,像是徹底放下什麼一樣的舒了口氣,幽幽的說,“對於涯戟的死,秕稚,我很抱歉。”
“不…”
心是痛的吧,不是因為涯戟的死,也不是因為你的抱歉,只是因為這樣血淋淋的真相,徹底的如刀子一般的戳穿了我的心,連血帶肉的絞在一起,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一百六十二道天雷,我從來不曾下令這樣做過。”
天雷,一百六十二道天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