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宜說。在陌生人面前更加要表現得體,才不會報告完身家後卻被人看輕,而不是如心中所預期的讓人感到親切。
心中難免暗自遺憾,母親的這種“親切”,怕是一輩子也不會落在衍澤身上了……
那個她準備共度一輩子的男人。
* * *
很可惜現今牛肉場已經沒落,否則紀衍澤真想介紹這位李艾春小姐前去應徵,包她大紅大紫,脫得高興,又有錢可以賺,而那些客人肯定欣賞她的衣著品味。這女人有穿與沒穿基本上已無太大的不同。
要不是看中做這種粗活可以訓練自己的體力耐力,讓自己體能能永遠保持在最佳狀況,他早就不幹了。天天去巴著親密愛人把握僅剩的相處時光多好!
不過夕汐對遊手好閒的人一向非常不欣賞,所以嘍,他一直在工地工作,雖然賺不了幾毛錢,但因為可以得到佳人煮菜送湯的殷勤款待,非常的值得。雖然他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他在烈日下工作,她會感動得想哭,好像他做了什麼偉大的事一樣。
奇怪的女人,但也令他窩心。
為了以上諸多好處,他可以忍受花痴女人三天兩頭來表演她自編自導的“大哥的女人”
美夢。
“阿澤,我有一個同學知道你哦,你以前在『南容工專』是個很厲害的老大吔!也跟販毒組織走得很近,那個毒販老大甚至派了一些手下當你的手下,你有沒有跟他們去交易過?
你有沒有吸過毒?”李艾春抖著她的巨波,興奮不已的跟在他身後問著,也不怕烈日足以烤焦她的皮肉,曬出一大票老人班、太陽班。
工專時期?那幾乎是上輩子的事了。由於他的女人非常唾棄他混黑道的行為,他也就從善如流的把那些“豐功偉業”當成畢生汙點來看,提都不想再提。怎麼還有一些閒雜人等在那邊念念不忘?
“阿澤,你現在是不是白天以工作當掩護,晚上是咱們臺北市的地下教主,統治了所有黑道人?”花痴女再度自顧自的幻想,死死的認定這名粗工必定是大人物,所以一點也不敢露出千金小姐的脾氣,百般討好。人家愈不理她,她更是大大傾迷,真是太有大哥的味道了!喔!
“滾開!”他的脾氣一向不好,能容忍她到現在是因為最近心情挺不錯,但耐性畢竟是有限,將一包水泥扛丟在沙土中後,他惡聲吼了下。
“喂喂!你敢對李小姐無禮?好大的膽子……”工頭趁機出面狗腿一番。
“要你多事!走開啦!”可惜千金小姐不領情,斥退工頭後,馬上笑臉相迎:“阿澤,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怕我曬傷了,所以才叫我走開,我很瞭解你們這種感情內斂的人都是用粗暴的口氣表示關心的,我真的太感動了……”
“感動你媽的頭!傍老子滾遠一點,要唱歌仔戲自己去唱,少來煩老子。他媽的,懶得理你,你的大戲卻愈唱愈起勁,再吵看看,老子送你一拳黑輪!”他火大地破口大罵,火爆浪子脾氣重現江湖。
“你——你——終於表現出大哥的威嚴了……”好感動哦!李花痴當下拜倒在他的膠鞋下。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望著手上的磚頭,直想往那女人頭上砸去。還來得及付諸行動哩,身後突然傳來譴責聲,而且熟悉的語氣令他嘆息不已。
“衍澤,你怎麼可以罵粗話?這麼大了還改不了這個壞習慣。”常夕汐手中抱著新生兒到市區打預防針,順道繞過來這邊送點心,正好將他的粗魯逮個正著。
“呀,你來了?怎麼又有一個小表?這些小表的母親是死到哪裡去了,老要你照顧?”
他不喜歡她照顧小孩。更正確一點的說,他不愛看她照顧他以外的任何人。
“胡言亂語!”她低訓了聲,順便看向他出口惡言的物件,還來不及打量哩,人家對方已向她開炮火了。
“你是誰?與我的阿澤是什麼關係?”李艾春尖聲叫問。
“她的”阿澤?什麼意思?
她眨了眨眼。
“你們——”
“什麼也沒有,她是那個花痴。”他在她耳邊解釋,一手摟住她腰到陰涼的地方。“今天帶什麼點心給我?”
“小籠包。”
“真好。”他本欲偷香,但她懷中那名笨小孩太過礙事,讓他身體感受不到溫香軟玉不說,連親吻也沒得親。“這小表是男的還是女的?”他不善的瞄著,無法忍受小表的大頭正枕在她胸脯上,分享了他的福利。
“是男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