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伸手抹了下自己的臉。這不是一張好看的臉,會喜歡他的女人並不多;而之所以喜歡他都是覺得他可以成為一名有頭頭老大,靠著大樹有柴燒,就算長相不好,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試問江湖上有幾個老大長得能看的?
至少他很年輕,所以女人搶先押注。
有誰會因為他是他而喜歡他呢?不管今天這個他是乞丐或是大富豪。
只有她。但前提是他萬萬不可走入黑道大做老大的美夢。
只有她呵。
但她喜歡他“而已”,她說過她尚不能說出“愛”。是因為她自己還沒有搞清楚,還是她對他的感情真的無法有更進一步的深刻?
“愛”如果比“喜歡”的感情更高深,那他絕不會只滿足於次要的。
太習慣對她予取予求,太習慣對她霸道,所以侵佔的心思一寸一寸擴張,只想完全留住她,得到她的溫柔包容,不讓她再有餘裕對第二個人付出。
他想要她,所以想努力讓自己出人頭地。那麼她也應該有相當的回饋才行,畢竟他執意要揚眉吐氣,是為了讓她在人前昂得起頭,不教人看輕她嫁了個不求長進的混混痞子,笑弄她過著苦日子。
人世間的笑貧不笑娼,他二十二年來體會太深刻,怎忍心教她也同樣遭人指點?他一定得有所成就才來迎娶她,否則光她的家人已足以使她左右為難、傷心不已了。
她一定要愛他才行。
“衍澤,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她叨唸了一大堆工作要認真、做事要甘願的訓詞,不料他連吭也不吭一聲,八成是神遊到天外去了。她想都不敢想這小子會有真心反省的一天,基本上沒有露出不耐煩的面孔兼惡言惡語已是非常阿彌陀佛的事。
“聽到了。”才怪!他濃眉糾了下,突然,他緩緩說著最近的“豔遇”。
“我工作的營造公司,有一名上司的女兒對我有意思。”
“啊?!”抓碗的手因洗碗精太滑而差點掉落。她抓緊碗,怔怔盯了好一會才以“非常”輕快的語氣道:“想必長得很漂亮吧?”
“漂亮。”大概足以在夜叉國當選美皇后,在山頂洞人那年代比是第一美人無疑。
“喔。”她低應了聲,洗碗的動作突然加快,水龍頭的流水量也扭到最大,就聽得小小斗室滿是激烈的水聲嘩啦啦直撞洗碗槽的底部。
他低下頭,看著她悶悶的表情,唇角不自覺揚了揚,沒敢笑得太明顯。
“你妨礙我洗碗了。”她不看他,低叫了聲。
他將水龍頭扭緊,止住了水流,一手挑高她下巴。
“吃醋了?”
“有機會交朋友很好呀。”她聳肩,仍不與他對視。
他低頭吻她,但她扭開了去。他可不接受這種抗拒,雙手摟緊她腰,索取了結結實實的一吻。
吻跡移轉到頰邊,到耳邊,含住了她的耳垂許久,發現了她的身軀因而微微顫動,吸吮才稍止,怕自己因她的反應而控制不住衝動,低低在她身邊道:
“那個女人是個花痴,把我想成黑道份子,一心妄想當老大的女人。要不是你在我耳邊唸了十幾年,說什麼不能打女人的鬼話,她早該去醫院躺著了。”
“我沒有吃醋。”臉埋在他肩胛中,她低聲叫道著。
“我希望看到你吃醋。”他笑得壞壞的。
伸手輕他肩膀,怎麼也不肯抬頭了。
他聞著她秀髮的馨香,聲音更加低沉:
“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不管全世界的人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配不上你、我是人渣什麼的,我就是要你。夕汐,你一定要愛上我,因為我死也不放開你了。”
她抬頭,與他狂熾霸氣的雙眸對上,一陣悸動突來侵襲感官。是怕?是撼動?怕這樣絕烈的情火會炙傷人,也撼動於他執著的蠻性。
不愛上他,不行吧?
* * *
母親突然的北上,令常夕汐訝然不已。而母親不由分說就約了晚上聚餐,更是攪亂了她既定的工作日程,卻又拒絕不得。只得匆匆忙忙向理事長告假,取消了晚上的一場座談會,到市區與母親相見。
一年多來,她忙於工作,連假日也幾乎不得休息,極少回中部老家。而每次稍有空閒回家一次,莫不是疲於應付母親摧婚的叨唸。母親總認為女孩子讀了文憑純屬嫁妝的一部份,不是用來工作的,只有歹命的女人才必須為生活辛苦奮鬥,更別說是做這種辛苦得全年無休,卻永遠只有微薄薪水度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