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如何不分,責任怎能不問(9)
“既然知道過來會打擾,那就不該過來。”遲太的語氣很冷,眼神凌厲地像是要將她剜了去。
何可人立在那裡,微微笑著,毫不介意的模樣。
“今兒碰見昕言,說是今天遲家一家子過來吃飯。我想著,更好趁著這機會,讓何可人和你們見見。你說呢,何叔?”遲宇新抬眼,看向坐在一邊的何光耀,狹長雙眼望向他,一片幽遠深沉。
他特意地,連名帶姓地喚她。不過是為了提醒在座的各位,她何可人,也是何光耀的親生骨肉,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十月懷胎所產下的。也曾經被他深深寵愛著,被他取名為可人,可人如玉。
李雲沁的臉色有些難看,不滿地看向一邊的何昕言。何昕言畢竟年紀還小,不好言語,只得嘟著嘴,又恨又氣地瞪著何可人。
而何光耀的臉也有些掛不住。
遲老爺子淡淡開了口,“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吃個飯。今天這個場合,她在的話,也好。”
阮莫愁接了話茬,“也是。這婚事,總歸是該定下來了。”
“是。我和可人在一起有十年了,我也三十五歲了。是該定下來了。”遲宇新淡淡說出口。
“遲哥哥!!!”何昕言漲紅了臉,一雙眼睛盛了淚,看著遲宇新,急急地喊出口,又委屈又著急的模樣。“你如果沒存這份心,怎麼會由著那些報道,帶著我出入各種場所?”
他笑,又紳士又溫柔的模樣,“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可人的妹妹,將來也就是我的妹妹。照顧你,是應該的。”
果然是高品質踐人。何可人在心裡暗自腹誹。
何昕言扁嘴,眼淚欲落未落,那可憐的模樣,看得何可人都要心生憐惜了。
“宇新!”遲太趕緊上前抓住遲宇新的胳膊,“說什麼呢,你這孩子。都三十多的人了。說話沒個計較。”
遲宇新沒理她,平靜卻堅毅的目光慢慢地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何光耀身上。“倘若我娶了何昕言也未必不可以。但我不敢保證,幾年後,我不會離婚再娶。畢竟有的人,是沒辦法放棄的。對吧,何叔?”
這話,無疑像是一把刺刀,乾淨利落地刺進何光耀的胸口。
而何光耀,連反擊都不能。
就連一邊的李雲沁都變了臉色。
顧錦言原先一直望著何可人,此時此刻,也垂了眸。不敢再去看何可人和遲宇新此時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當年,何光耀和尹芬大婚,彼時,尹氏勢力正盛,何光耀經營的不過是一家小建築公司。婚後,何光耀倚靠著尹氏在清河城的人脈和經濟實力,不斷地壯大自己的公司。次年,便喜得千金,何光耀高調地為女兒舉行百日宴,取名何可人,取“何”字寫法,又有可人如玉之意。一時之間,何光耀可謂是家庭事業兩得意。
只是,七年後,尹氏沒落,瀕臨破產。何光耀卻偏偏在這時提出離婚,前提則是幫助尹氏度過這一關,以及放棄何可人的撫養權。走投無路的尹芬為了守住尹氏,迫不得已同意離婚。但這之後的尹氏,已經只剩一個軀殼。離婚後,何光耀迅速再娶,他的初戀李雲沁帶著與何可人一般大的顧錦言進入何家。
這一段往事,或者說,醜事,早已經算不得什麼秘密。
揹負著罪孽前行
此刻,面對著遲宇新這一番近乎於質問的話,以及何可人那雙沉靜地眼眸,何光耀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那一雙眼裡,竟一時無語。
遲老爺子池慶平沉了臉,遲宇榮一眼瞥見他的臉色,知道情況不妙,忙說,“阿姨,該開飯了吧。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午飯還沒吃呢,餓著了。”
這麼說著,遲宇榮走過來,拍了拍遲宇新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少說兩句。有什麼事,咱們從長計議。”
遲太也隨之附和,“是啊~都先吃飯吧。”
李雲沁握了握何昕言的手,起了身。
何可人站在遲宇新的身邊,手被他緊緊攥住,粗糙的溫暖順著指尖慢慢傳遞到全身。側過眼,便能看見遲宇新稜角分明的側臉。
這一刻,在他身邊的她竟覺得自己像是被保護著。原來,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並不糟。
一餐飯,氣氛尷尬,吃得並不愉快。
何可人也不介意,一改平日裡的速戰速決的吃飯方式,吃得慢條斯理,安然自若地坐在那裡,像是一副柔和美麗的山水寫意。
對面,顧錦言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