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恐怕折了,得馬上去醫院。”並不過多解釋,馬上往門外走。牧跟在身邊幫忙開了車門。
“天放,你和雅麗去學校周圍走走,打聽一下出過什麼事。別一起去,學校側門的咖啡館老闆也許知道。”
“好,快走吧。”走近了,才看出他懷裡的孩子臉色並不好,早晨懨懨的下來,飯沒吃幾口,沒想到真的病了,一屋子人竟然都沒注意。
很少見讓這麼陰沉的臉色,牧很快發動了車子,後視鏡裡,他一直低頭盯著懷裡的莊非。看來事情比想象的複雜,不光是她的傷,還有他們兩個的關係。
一言不發的把油門踩到底,直奔幾個街區外的醫院。
“不去區醫院,去哈達薩。”
沒說話,卻減下速度。
那不是尋常的醫院,希伯萊大學的哈達薩,坐落在城郊,算得上世界級的好醫院,是以方最高領導人的指定醫院,她斷了肋骨用去那麼好的醫院嗎?
“讓,還是去……”
“哈達薩!我說去哪就去哪兒!你們六個大活人竟然沒注意到她受傷,從昨天到現在,我如果不回來呢!”一向親和,這時卻拿出了領導的威嚴,“她就是犯了錯也是沒經驗,可你們幾個都是老人了,應該告訴她怎麼做。既然前天批了一頓,昨天就該跟著去學校!”
“我……”沒法辯解,只好任他說,猛的調轉車頭,向西區的方向加速開。“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找她談完並不放心,可朝綱一再囑咐不要跟太緊,容易暴露。現在倒好,沒看緊讓她受了傷。
“回去再談,專心開車,應該沒什麼大事。”緩了緩口氣,不想再指責誰。是自己疏忽了,那麼危險的環境放她一個人去,自己卻和家人在埃及休假。
知道她和Bluma見過之後就該早些未雨綢繆,她的個性根本忍不住。昨天到底什麼事,是Nahum的手下?
看她在懷裡躺著,皺著眉頭,也不忍弄醒她問,天大的事等確定了傷勢再說。把大衣掖了掖,不讓睡衣露出來。在衣服裡碰到腕上的手鍊,脆脆的響了一下。
心裡有個鈴也響了,別人都聽不到。明知道不應該,手還是滑到大衣下,扶穩了她受傷的肋下。
到了醫院直接出示外交護照,很快照上了片子。牧去等結果的時候,護士推著她從透視室裡出來,主治醫也在,友好的寒暄了兩句。
“她也是使館的人嗎?來耶路撒冷公幹?”
“沒,我太太,帶她來舊城看看逾越節的習俗,想今天趕回特拉維夫呢。”
“別擔心,不太嚴重,片子出來我再看看。”
醫生離開,護士推著她到了急診病區,拉上隔間的簾子,私密性很好。沒一會兒她就醒了,躺在那沒睜眼,先拍拍臉摸摸胳膊,檢視一下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一把擒住要往胸口亂摸的手,剛放下點的心又提起來,這次卻是生氣。
“不許亂摸,給我老老實實躺著別動!”
原來真的活著,聽見他的聲音了。眼睛眯開一條縫,能看見一團駝色,手指微微彎曲,摸到他掌心的紋路。啊,太好了!哎喲,疼又來了!
聽話的不動了,躺在那等著。手一直放在他掌心裡,聽到有人掀簾子進來,一言一語的和他小聲說話。
“第二根……不是粉碎性……外力……”
“包紮……沒希望了……”
“……”
嗯?沒希望了,她沒希望了?!
剛剛的希望瞬間破滅,下面的話都沒聽,只是眯開眼看了看那團駝色,好像永別似的,又不捨的閉上。眼睛裡又有水了,針紮上的時候,從臉頰邊偷偷滑落,被人輕緩的拭去。沒過一會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打過針她一直睡著。Samir在身邊照料,他親自開車。Itzhak把前一天的事情說清楚,先一步回學校瞭解情況去了,牧留在醫院結尾。
開回市區,各家各戶門框上灑染的羊血,才覺得真的是節日到了。滿街都是兜售傳統饢餅的商販,快開到飯店的時候,讓Samir下車買了幾頂黑色的基帕。回頭看她,躺在那兒睡得很香。
安排好後面的工作,抱著她直接上樓,不許別人打擾。輕輕放在床上,小心的在胸前覆上厚毯,才蓋上被子。
落日西沉,坐到床邊,自然而然拉起被外的小手,緊緊握住。
把一頂小巧的基帕別在她頭頂,露出幾個可愛的髮捲,稚氣討喜,雖然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