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自己臉上,血液裡有一種溫暖,看著她沉睡的臉龐,移不開目光。
……一直都睡得最好了,可最近常常做噩夢。
有時候在哭牆廣場,有時候在地下教堂,但最多還是那條無人的大理石巷子。突然閃出來的幾個人影,裹著頭巾,手裡都有槍。
猶太區,怎麼會闖進巴勒斯坦人呢?想不明白,也來不及想。被迫和Bluma鬆開手,向著相反的方向跑,那一刻,好像已經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了。
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然後就是很疼很混亂。
那個高大的男人搶她的書包,野蠻的撕裂聲,沒跑掉被摔在地上,有人踩,有人踢踹,頭髮被拽著翻過身,看不清遮住陽光的是什麼。
大衛塔的鐘聲響了,胸口很疼,一團黑暗,有什麼向著自己砸過來……嗬又嚇到了,猛然睜開眼,看到燈光,然後是他坐在床邊,手裡捧著檔案。
喘的很急,胸口疼得厲害。他已經察覺了動靜,放下檔案馬上俯身過來。
出了好多汗,額上熱熱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手心也有汗。
“怎麼了?夢見什麼?”病房裡燈光很暗,他的面部也是模糊的輪廓,想到了苦難路角落的小旅館,他曾經在窗邊靜靜凝視。
為什麼會想到那裡?自己也不知道。支著手想坐起來,試了幾次,不行。他看不過去,抱著背後,慢慢託了起來。
枕頭立著,想讓她靠著休息,可又不肯,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貼著額頭,比睡前熱一些,病房的空調溫度適中,也許是做噩夢引起的。輸液過後,已經比前兩天好了很多。
穿刺之後平穩了幾天,胸膜炎才復發,和上次的表現很像。只是一直髮低燒,幾天裡反反覆覆,人憔悴的厲害,精神也不好。
她並不哭鬧,比以往安靜堅強了很多,每次醒過來,說不清夢見了什麼,就是盜汗氣喘,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看著實在太著急,心裡被揪緊的難受,請醫生會了診,換了藥,希望能快些過去。一定是極累極疼,看到片子上那段斷裂的肋骨,自己胸口也被扎到一樣,流血了。
退了燒,她會笑笑,多說說話,坐起來吃些東西。燒起來沒有精神,就閉著眼睛抓著背角,整天不說話,懨懨的。
不知道這次的傷還要折騰多久,使館方面發來訊息,再不好,按照慣例,必須送她去特拉維夫,再轉送回國。一直沒有告訴她,怕她知道了情緒會波動,更不利於傷勢恢復。可就目前的狀態看來,也許不得不送她回去了。
靠著他的肩,手不自覺還有些發抖,收緊了,貼著他的臉頰,涼涼的很舒服。醒了就不怕了,努力試著忘了夢裡的事。
“沒夢到什麼,沒做夢。”
知道騙不過,還是騙了,怕他擔心。這些天一直陪著,特別難受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幾個夢又能算什麼呢。
感覺背上很暖,他拿過西裝披上。肩窩上有煙味,他每天還是抽菸,閉上眼睛,想著他在病房外的樣子。
“不許說謊!”壓抑的嘆氣聲,他還是知道了。
胸口疼,縮在他懷裡卻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非非……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Bluma去了哪?”
懷裡的身子原本柔弱無力,又突然不自然的僵直,環在背上的手慢慢攏緊,好半天不說話。之前也試著問了幾次,她總也說不清。有時候很害怕,有時候又很擔心。
她在怕什麼,又在擔心什麼?
“從教堂去了哭牆,然後,在苦路上迷路了。”想著最後的旅程,對那段巷子的印象很模糊,好像從沒去過,被Bluma牽著跑進去,以為是通往新城的道路。
“巷子很窄,沒有什麼人家,前面有好多階梯,然後拐角突然……”
想到那幾個拿槍的人,不自覺渾身發抖。慘叫聲,對了,胸口被砸到的一刻,聽到了慘叫,女人的,是Bluma嗎?背上很涼,覺得冷,不由抱緊他。
“我不認識他們,有槍,每個人都有!”
她抖得很厲害,額頭上的汗收了,眼看燒又要起來,後悔勾起了可怕的記憶。“好了好了,不說了,我不問了。”拉過整床被子裹著,依然止不住瑟縮。
不只是身體的反應,更像是心裡作用,一定收過極大的驚嚇。正在擔憂,胸口的襯衣上有拉扯。
很小的聲音,膽怯又躊躇,已經藏了好多天的心病,“讓,Bluma……是不是死了?”
被她問住了,這兩